她听得懂面团说话

王莉带领团队创作的“双塔”面包墙 本报记者 孙中钦 摄

在以”燕子酵母”闻名的乐斯福展台，面包成了艺术品——高度均在1米65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和埃菲尔铁塔毗邻而立，成为这家连续四年参加进博会的法国企业向中国致意的方式。土耳其斋月面包、墨西哥亡灵面包、意大利恰巴塔、俄罗斯大列巴……十几种各国特色面包组成了一组面包墙，开启一场美食之旅。“不是模型，都是真的面包，从画图纸到拼装，大概花了两天。整座埃菲尔铁塔，都可以吃！”一旁，一位身着大厨制服的女面包师，主动解答着参观者的疑问。

她叫王莉，是乐斯福的高级烘焙培训师，今年30岁出头。年纪轻轻，已手握法国国家烘焙学院专业面包师证书，担任过法国面包节评委。2020年1月，中国队首度在有“烘焙世界杯”之称的“路易·乐斯福杯”烘焙大赛中夺冠，她是中国队主教练。让人意外的是，就在十多年前，她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打工妹。

逆袭路始于上海

在面包墙上，王莉和她的团队“皮”了一下——代表中国的“面包”是一只趴着熊猫“进宝”的大白馒头。

而这或多或少也有王莉的家乡情缘。她来自河南驻马店农村，11岁时候妈妈去世，爸爸忙于生计，坚强的姑娘包揽了烧饭、扫除、照顾弟弟等几乎所有家务。虽然成绩不错，但初中毕业后王莉决定放弃学业，去东莞打工。玩具厂的工作单调枯燥，尽管很快当上小组长，但王莉并不甘心过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经人介绍她来到上海，在专为贫寒家庭子女提供免费学习的“海上青焙坊”学习烘焙——这一项目也曾获评首届“青年影响社会”上海十大“最具影响力”公益项目。后面的故事如同一部传奇——聪明的她很快从培训中脱颖而出，获得免费赴法学习烘焙的机会，回国后，她回校任老师，又在工作中被乐斯福看中。乐斯福为她提供了第二次赴法培训的机会——这一次，她成了法国国家烘焙学院唯一的外籍学生。

在法国苦练技艺

王莉将获得的一切归结为两个字——“幸运”。再想了想，她笑道，可能家里种小麦，自己从小也没少做馒头，给面包烘焙打下专业基础。而手臂上的累累伤疤，证明她拥有的其实远不仅仅是“幸运”。

初到法国国家烘焙学院，她操作考一直全班第一，但其余课程学习成了最大的难题——她从没想过除了技术，还要学经营、法律，上文化课和历史课。有限的法语基础让这个一贯坚强的姑娘无数次怀疑自己跳出“舒适区”的选择是否正确。最终，她选择了坚持，满墙的N次贴，为其换来珍贵的烘焙证书。

她坦言对自己也没特别高的要求，只是希望比其他同学做得好一点，“你看，一根好的法棍，刀口要均匀，要全部爆开，刀口呈现棕色，刀口下是金黄色，面包其他部分是红棕色，切开的话，里面要呈现乳黄色，要有不规则的大气泡……”王莉的烘焙之旅，始于每天制作200根法棍面包。这种仅靠黄油、面粉、水、酵母等四种最基础原料的经典面包，也是王莉的最爱。

一个小环节失误往往会导致结果不尽如人意，沮丧难免。时间久了，她似乎已可以和面团对话，摸一摸面团，面团仿佛会告诉她，“快把我送进烤箱”“再等等，我还在努力发酵”。“烘焙特别神奇，同一个面团，如果温度、湿度或放置时间长短不同，可能就会发生不一样的结果。酵母是活的，你会感受到它们在呼吸。”王莉说。

和进博缘分很深

这是王莉的第四届进博会。首届进博会倒计时活动上，她带领伙伴为活动提供面包餐点。王莉带队参赛的“路易·乐斯福杯”全球烘焙大赛亚洲区决赛，则在第二届进博会现场举行，这是此项赛事首次在上海举行。中国队一路过关斩将，代表亚洲出战。

全球顶尖赛事的要求严苛而细致，3名选手要在8小时内完成艺术面包、欧包和甜面包三项比赛，共计制作完成300多个面包，面包的色泽，都要凭借色卡比对打分。

“王姐？神一样的存在！她总是告诉我们，要有自己的风格，不要光知道怎么做，要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多想一想原理。”进博会上，也来参展的冠军队成员于鹏特意过来和王莉打招呼。他回忆，出征前，每天单个选手训练用掉的面粉达六七十斤。“一些欧洲的传统面包对我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们就自己找资料，然后问老外是否能吃出家乡的味道。”王莉说。就在本届进博会召开前，她和团队还“复刻”出当年的艺术面包类获奖作品——举着“四叶草”的“音乐熊猫”。她说，进博会让她和团队获得和世界对话的机会，他们也想通过更大舞台，让世界知晓进博的魅力。

首席记者 陆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