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厚重的百姓生活史

雷佳音饰演周秉昆

宋佳饰演周蓉

辛柏青饰演周秉义

当旁白里陈道明熟悉的声音传来，当镜头里绿皮火车穿过皑皑白雪，《人世间》的故事昨晚就这样缓缓展开。央视一套黄金档，横跨农历新年的播出计划，上一次是《觉醒年代》。

电视剧《人世间》阵容强大。编剧王海鸰创作过《牵手》《中国式离婚》，是生活剧创作领域的高手；雷佳音、辛柏青、宋佳和殷桃四位演员领衔之外，还有萨日娜、张凯丽、丁勇岱、宋春丽、于震等实力派助阵；《人世间》的美术指导是王绍林，曾与导演李路合作过《人民的名义》《巡回检察组》等作品；摄影指导是张文杰，《觉醒年代》就出自他手……

但电视剧《人世间》最闪亮的招牌，或许还是来自原著作者梁晓声和导演李路，来自茅盾文学奖的重磅加持和《人民的名义》的金字招牌。

梁晓声

客串“法官”红了眼

北影厂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作家梁晓声很长时间里与影视作品有着紧密的关联，如《年轮》《雪城》《知青》《返城时代》等作品，最开始便是受电视台邀请而创作。“有的一起手就是定向的，但《人世间》一起手，我就决定了。它是不可能拍成电视

剧的，我也决然没有往这方面来想。”之前接受晚报独家专访时，梁晓声将《人世间》这部作品定位为自己人生的一种总结和考验，“我一直感到准备不足，到了六十五六岁，我觉得可以动笔，也必须动笔了。”一定程度上，这种放开了的想法，“一定要从上世纪70年代初就开始讲”的执念，反而让《人世间》开阔而深厚，承载下近五十年来中国社会的变迁，也承载下苦难、奋斗、担当、正直和温情。

梁晓声用“相见恨晚”来形容和导演李路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关于现实题材作品的共同语言很多。李路对于表现工人阶级的形象和情怀还有他的理念，也让梁晓声赞赏有加，梁晓声自己因此转变了想法，决定全力支持他们，“有难度也要支持”。他说：“我们要共同通过影视化后的《人世间》，向现实主义致敬，向40年来在中国改革开放中添砖加瓦的各类人物致敬，尤其向底层的、坚韧的、普通的而又坚持做好人的人致敬。”甚至为了更切实地支持，梁晓声还首次“触电”，客串了一把“法官”。尽管只有两句台词和简单的手势动作，但还是令他彻夜无眠，“这是专业的，不是谁想演就能演得好的”。为了拍好，足足拍了一天。那一天，和扮演“平民子弟”周秉昆的雷佳音演对手戏时，梁晓声的眼睛红了——自己花3年手写塑造的主角，如今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他脑海里瞬间闪回了周秉昆苦难的一生。“已经哭了三次，怎么还有眼泪呢？”

李路

一见就觉“对了味”

与梁晓声不曾设想影视化改编不同，导演李路三年前就曾以个人名义购买过一本关于工人阶级、关于国企工厂改革的小说，但由于种种原因，“找了一圈编剧没有人敢写”：“中国社会把工人阶层淡忘到这个程度，是万万不该的。但最后没有人做，到期了，作家也义无反顾把版权收了回去。”所以，当同样以工人阶级为主轴，题材和框架都蔚为庞大的《人世间》摆在李路面前时，便立刻“对了味”。“看了之后觉得确实是我的菜。它深层次地展示了这50年来中国的变化，深情讴歌了改革开放，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点。”

李路说，能够用文字展现中国近五十年社会和人性变迁的作品极少，“但《人世间》就做到了。它就是一部厚重的百姓生活史。”小说里人的那种纵深感，从底层到高层的纵深感，是导演所喜爱并努力还原的，“它能让年轻观众明白，我们如今的美好生活是怎么来的，如何来之不易。为什么当时我们国家一穷二白，现在却能发展得如此繁荣，不靠喊口号，靠人物塑造、靠跌宕的情节、靠实打实的拍摄来表现。”于是拍摄准备阶段，剧组就征集了很多旧物件，老海报、旧告示、破衣服，一千多平方米的道具库被塞得满满当当；辗转长春、哈尔滨、辽宁、北京、深圳、贵阳等地拍摄，从去年2月21日开机到8月15日杀青，拍足半年；有外景的绝不进棚，但全组美术搭景超过4万平方米，灯线就用了7万米，搭景的灯足足装了几十辆超长厢车……于是，昨晚《人世间》开播，很东北，很冬天，很工人面貌，也很五十年前。用李路的话说，无论是创作的态度还是拍摄的效果，“真的假不了”。

首席记者 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