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4月28日 星期一
昨新增24例本土确诊734例无症状 呼吸道传染病高发季如何主动防疫 申城志愿服务力量基本满足 战胜“最远的距离” 本市按“街镇-小区-楼栋”逐级开展后续筛查及管控
第2版:要闻 2022-03-21

战胜“最远的距离”

吴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妻子告诉我是“1号楼到2号楼”。原来,她所在的医院针对新冠肺炎疫情实行闭环管理,因情况不同,1号楼管控2天,2号楼要7天,好些“同院不同科室”的夫妻相隔百米,只能隔窗寄相思……但妻子的回忆并非灰色:“无论医护还是病人,似乎有一种心灵契约,相互守望鼓励。印象最深的是我们科的清洁工阿姨,闭环规定下来时,正赶上她的退休正日子,但她没有休息,继续帮我们清洁环境,还与有亲人被隔离在别处的年轻大夫聊天交心。”

新冠肺炎疫情起起伏伏,当下又在上海出现复杂局面。看看朋友圈,情绪比平时浓烈了,每天都有新的担忧、焦虑抑或感动,而另一面也常听到这种慨叹:人和人的悲欢不相通,世间难有真的“感同身受”。毋庸置疑,真正的感同身受很少见,当人们看到远方的灾难或许有某种共情,但很少能真的完全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很多时刻,那些“辗转反侧”只有当事人自己去扛。不过,一旦我们承认了这一种人与人“最远的距离”,那么就是对他人灾难的尊重,也是战胜“距离”的关键。

两年前,我在武汉采访,有一位亲历抗疫最严峻时刻的医生谈到“后疫效应”,即重大疫情发生后,病毒不再通过毁伤作用危及生命,而是通过对人的心智功能与社会系统的不良影响,造成倾向性破坏和典型行为偏差,轻者有“心理+生理”疾患,重者会威胁城市乃至国家软实力。也是那一年,国外部分城市调查分析与疫情相关的几个症状群,发现存在诸如疑病、失眠、强迫性动作等症状,这些综合征患者最急需的不是药物,而是心理援助。

不可否认,灾害来临时,城市基层群体迸发的抗争能量往往出自感性,与之相关的心理援助启动越早,就越有利于开展工作、维护稳定。像2020年,上海迅速组织起大批专业心理援助队伍,为本地乃至其他兄弟城市的人群提供心理支持和心理建设,帮助戴好“心理口罩”。此轮疫情来袭,上海同样建立起强大的“心防”,如市妇联通过12338爱心热线,让带着感情与温度的声音回应每一位妇女的来电,做好相关政策宣传及心理疏导等。一位心理医生告诉我:“心理援助,首先你先把‘援助者’身份放下,把‘情’字放第一位,最强大的武器是用心聆听、用情沟通。我们‘能说’固然重要,‘会听’才是成功的关键。”他提到,面对经受疫情冲击的人的叙述,不仅要忍耐,还要设法替对方情绪降温,“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会悲伤、愤怒,在生命受威胁时也会恐惧。这个时候,运用我们长期训练的抗压能力及团队精神,就能去帮助别人渡过难关。”就像他曾默默守着一个刚脱离隔离期回来大哭的青年,既没有起身离开,也没有丝毫厌烦。“这其实是他在休整自己,就像抵抗洪水的堤坝,累积到一定的程度,需要疏导和宣泄。”他解释道。

实际上,无论是那位清洁工阿姨,还是资深的心理医生,都告诉我们,如果在抗疫斗争中战胜人与人“最远的距离”,那将是无比宝贵的财富。正如《未来简史》作者赫拉利指出的,和病毒斗争,人类需要严守边界,这不是国与国的边界,而是人类自己和病毒的边界,“如果疫情带来的是更紧密的全球合作,这将不只是抗击冠状病毒的胜利,还将是抗击所有未来病原体的胜利”。又如同英国诗人约翰·多恩所说:“任何人的死都损及于我,因为我与全人类息息相关。”

最后让我用丰子恺的一句名言结束本文吧:“人间的事,只要生机不灭,即使重遭天灾人祸,暂被阻抑,终有抬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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