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长短

詹超音

时间，有时过得稀里糊涂，有时分秒掐着算着，慢得出奇。

研究天体的科学家发现我们的地球转速在变快，每年快一秒，这是不得了的事。如此，三百六十五天每年缺一秒，缺的是白天还是黑夜姑且不管，越转越快的结果是引力会减弱，人岂不是会浮起来、会被甩出去？我是杞人，但科学家不是，到时候准有办法稳定地球。

母亲住院正好一个星期，这7天过得真慢！

嫌时间太慢有两种法子可以有效对付——忙碌或沉睡。白天好一点，医生和护理人员进进出出，扎针、换液、检查、问话，端尿、擦身、喂水、喂饭，时随景走，打发稍快。天一黑就不是了，人随时走，一滴一答，一秒不少地度。在医院陪护，最难的是睡眠，不敢沉睡，只息半边脑，另一半高度警觉，好像许久了，一看仍是上半夜。这不叫歇，叫熬。在家，一个“还魂发”，天大亮；在医院，天亮真难！

几天下来，凌晨的云会怎么排，变什么色，今生刚刚才知——如滩，如潮，如万亩耕地，如阳关远景……天亮真好！

昨晚弟弟来院换岗，我回家首先清肠——难以想象，一天须排放多次的我，三天三夜居然没沾一下马桶盖。护理的阿姨见怪不怪，说都这样，来这作陪的好多家属一餐一餐吃，就不拉，吃到哪里去了不知道。

轻松后再把自己洗透洗净，暖被窝一钻，梦都不起，一醒已大亮。

这一晚真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