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赏清代耕牛砚

耕牛回望纹端砚

随形和田玉卧牛砚

◆胡 萍

在农耕社会，人们耕田主要依靠牛。在传统文化中，牛往往象征着吃苦耐劳，勤勤恳恳，温和驯良，它的美德不胜枚举，因此备受人们的喜爱。古代文人十年寒窗，以笔代耕，以砚为田，“笔作耕牛砚作田”。有的文人还以牛自喻，并把牛的形象镌刻在文房用具上，日日相对，以为勉励。

笔者酷爱书法，也对牛有着深厚的感情。孩提时，一放学，母亲就唤笔者去放牛。笔者在牛背上玩耍、看书、听鸟叫，度过许多美好时光。幸运的是，前年笔者收藏到两方镌刻着耕牛纹饰的老砚台，甚是喜爱。

一方是耕牛回望纹端砚。长方形，长27厘米、宽17.2厘米、厚4厘米，砚体硕大，紫红色，宽沿，沿上浅浮雕花卉、云朵、团寿纹等吉祥纹饰。砚面上半部浮雕一幅田中耕牛回望图。只见耕田里水波粼粼，祥云缭绕，青草柔嫩，田边生长着茂盛的树木，树荫下几片荷叶挤挤挨挨，迎风舒展；一头壮硕的耕牛，牛眼圆睁，牛角弯弯，尾巴上翘，身上的毛发纤毫毕现。它精神抖擞地立于耕田中央，正在引颈回望，似在等待主人给它套犁耕种。砚堂下部略宽，中间稍凹，有磨损痕迹。砚底平坦，无题款。此砚构思精巧，层次分明，雕琢质朴，刀工精湛，虽显陈旧，但整器完好无损，石质细腻光滑，包浆深厚。

还有一方是随形和田玉卧牛砚。长12.6厘米，宽8.1厘米，厚2.8厘米。此砚是工匠利用天然玉石雕琢一片荷叶向上自然翻卷而成的荷塘砚台，砚背为宽大的荷叶，脉络清晰。令人称奇的是，此砚台的左上角和右下角各雕一头轮廓简洁，丰满肥硕的卧牛，它们神态安详，毛发光洁柔顺，头尾倒置。荷塘里波光粼粼，云淡风轻，一片静谧。两头牛在水中相向而卧，似在深情相望，又似恬然静息，它们仿佛卸下了重负，尽情享受着属于它们的闲暇时光。此砚气质高雅，造型别致，玉质莹润，包浆自然，砚底及边沿上的红色沁蚀柔和曼妙。工匠利用圆雕、浮雕等技法，在方寸之地将一对卧牛雕琢得细腻灵动，生机盎然，令人仿佛在盈盈一握中便能感受到遗留的翰墨气息，令人爱不释手。

现代农耕机器的普遍使用让耕牛失去了用武之地，逐渐成为人们记忆里抹不去的乡愁，但耕牛的精神我们不能丢。自从入手这两方耕牛砚台，笔者便将它们放置在案头，每次看到它们，脑海中不觉想起臧克家的诗句“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便会振作起精神。小小两方砚台，真是趣味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