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古桥留住上海的城市记忆

古桥已成为城市的景、城市的诗、城市的符号和城市的记忆。

上海交通大学建筑文化遗产保护国际研究中心主任曹永康，长年致力于上海古桥的调研、勘察与保护。近日，记者围绕上海古桥的“前世今生”，专访了曹教授。

问：上海现存多少古桥？在分布上有什么特点？

答：上海现存古桥617处，其中拥有文物身份的古桥有459座，包括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4处，区级文物保护单位98处，文物保护点356处。

古桥在申城的分布呈现多个特点，一是从数量上看，在明清时期到达顶峰，民国以后逐渐减少；二是古桥主要集中在郊区，这正反映了上海地区城市化发展的空间顺序；三是地域分布数量随不同时期有显著变化，拥有文物古桥最多的分别是奉贤（133座）和青浦区（80座）。

问：古桥在上海历史演进中有什么样的意义？

答：从历史价值上来说，古桥是上海水系变迁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见证，上海“因水兴港、因商兴市”的发展历史，在一座座桥梁上得以记录。上海地区曾出现过的“一里一桥”甚至“百步一桥”的壮观景象，承载着当地人的生产和生活记忆。再从艺术价值上来说，古桥在画作里无不是营造氛围的关键要素，也是园林山水的重要组成元素。朱家角放生桥望柱头上的狮子雕刻、金泽普济桥天盘石的雕刻、奉贤中和桥桥梁上的卷草纹纹饰、金山泰平桥的桥心石花卉雕刻等，古桥的装饰之美、造型之美体现了自古以来造桥匠人的艺术风采。

上海古桥选址在水文环境、地形地貌、气候环境、土壤植被环境与人文环境等方面均有独到的特征和规律。比如，嘉定区的横沥河与练祁河，是两条交叉的河流，上面建造的宝庆桥和济川桥，就是相连的“双桥”，而德富桥又与济川桥非常接近，形成“三桥”。

问：现存古桥的保护还存在哪些困境？

答：古桥在长期使用过程中受到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其环境、材料、构件以至结构都在发生变化，从而导致了古桥的破坏甚至是消亡。

目前，上海古桥中大约25%所处环境较好，多位于古镇、公园或学校中。大部分古桥保存环境相对较差，或与周围环境风格不一，难以保持整体风貌；或杂草丛生，废物堆积。我和团队成员们经过勘察发现，上海古桥的桥面多由长条石纵向拼接而成，14%左右的桥面条石出现歪闪现象，有的古桥桥墩出现了走闪或石块脱落现象。再从现在的古桥使用情况来看，由于古桥已不能满足现代社会对于交通运输方面的使用需求，其使用功能渐渐被弱化，其保护也未能得到足够的重视。

问：古桥修缮要注意些什么问题？

答：我们团队从负责修缮设计和调查测绘过的上海古桥保护项目中，择取了青浦迎祥桥等13处具有重要价值和代表性的古桥，从古桥简介、保存状况、修缮方法三方面展示修缮前后的实况资料，留下了一份古桥保护的实例档案。我们提出了“最小干预原则”，还把三维激光扫描、红外检测、应力波、材料分析等方法运用到古桥检测上，同时为了避免残损构件被替换，用到了内置锚杆、碳纤维等新材料。这种做法既满足了安全性要求，又符合了历史建筑保护的各项原则。

本报记者 王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