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韩美军群山基地“千夫所指”

美韩空军联合演习

韩国空军第38战队使用群山基地美军设施

驻韩美军在群山基地举行新型机库开工仪式

美军部署在群山的爱国者反导系统

“要不让敌人得到你的秘密，就别把秘密告诉你的朋友。”这是美国独立元勋富兰克林的名言。如今，驻韩美军深谙此道，把一处处“鸠占鹊巢”的军事设施变为法外之地，肆意践踏盟友韩国的主权，还总以“秘密”之名掩盖肮脏勾当，这其中尤以全罗北道的群山基地为甚。

无可替代

时值韩国总统权力交接之际，韩国国防部近期宣布向饱受军机噪声伤害的群山基地周边居民发放“补偿金”，这是官方难得的让步。说起群山基地，可追溯到1938年，为扩大侵华战争，殖民朝鲜半岛的日本修建了群山军用机场，1945年战败后被美军接管，1950-1953年投入朝鲜战争，但因基础设施差，只作为侦察机起降和训练韩国“北派特工”的据点。冷战中期，美军发现群山处于朝鲜、中国山东半岛和台湾岛、日本的航线中心，具有极佳的战略优势，于是不惜重金扩建机场跑道、机库等设施，变成今天的模样。不客气地说，美国正推行的“印太战略”以及“前沿军事存在”中，群山都注定是优先“要塞化”的目标。

目前，群山是韩国境内唯一全由美军管辖的航空基地，驻有美国空军第7航空队所属第8战斗联队（下辖两个中队）和美国陆军第2师第2战斗航空旅无人机连（2018年2月成立），部署36架F-16C/D战斗机、12架MQ-1C“灰鹰”无人机及3000名军人。不过近年来为转嫁使用费，美军也邀请韩国空军第38战队（即联队）共处一地，但得听自己的指挥。多年来，群山都是朝鲜半岛“战和风向标”，三八线稍有风吹草动，该基地便进入高级战备，基地旁边有靶场，美军演训毫无顾忌，韩国百姓饱受飞机噪声折磨，相关抗议示威延续了半个多世纪，才争取到文章开头提到的“补偿”。但群山市民金某抱怨，韩国军方无论调查结论还是补偿金额都很敷衍，形同为美国“太上皇”遮羞包丑，“区区每人每天2000韩元（约合10.5元人民币）的补偿，就放任美军霸占群山天空，制造可怕噪音，这到底是补偿，还是纵容”？

韩国《时事周刊》无奈指出，由于地处平原，靠近海岸，加上与驻日美军岩国、冲绳基地毗邻，群山在美军战略机动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韩国民众的声音是被忽略的。前驻韩美军司令艾布拉姆斯就提到，美军放在群山的6架改进型“灰鹰-ER”无人机载弹量提高一倍，能发射空舰导弹，战时能打击出没黄海的敌方舰艇，提升美军威慑能力。2020年7月31日，群山兴建价值1.25亿美元的第三代机库（HAS），这是美军在亚洲（不含中东）修建的第一座，可兼容MQ-1C无人机外和F-35隐形战斗机，能防钻地导弹和生化武器袭击，安装了大功率换排气设备，保证战机发动机快速起动并滑跑出击的机库。艾布拉姆斯提到，相比其他驻韩美军基地，在群山任过职的军官更容易被重用，2020年8月，美国空军首位非洲裔参谋长查尔斯·布朗上任，他曾于1987年4月至1988年10月在群山第35中队驾驶F-16战斗机，2007年5月至2008年5月担任第8联队长，这两段经历对他的升迁很有用。

“凶地”风波

或许，群山基地是美国军人的“福地”，可对周边的韩国百姓来说，那简直是“凶地”。韩国《京乡新闻》披露，上世纪50年代，美军大幅扩建群山基地，为保障大机群起飞，特意从群山内、外港向基地外场埋设两条输油管，总长9公里，埋深1.5-2.5米，美方只跟韩国政府通报这一事项，但对管线走向等细节均概不相告。1982年，因基地储油罐爆炸，美军一度停用油管，对受损管线进行修补，但这一切全都向韩方保密。然而，油管从来不让人省心，2003年发生2.6万升航空汽油泄露，在百米长的灌溉渠里结成厚达4厘米的油污带，基地外6000多平方米的水稻苗枯死。2005年5月22日，油管途经的仙缘里宋村再遭泄漏污染，忍无可忍的居民开拖拉机围堵基地大门，美韩官方才着手调查，结论是事故现场的石油烃含量1022mg/kg，超出韩国官方标准值一倍多，至少有十几处饮用水源地苯严重超标。

从噪声到油污，美军基地的“外溢伤害”越来越严重，2019年，群山市政厅、民间团体和驻韩美军总算同意联合调查，没想到工作进行到一半，担心面临高额索赔的美军突然变卦，抛出含有驻韩美军地协定（SOFA）内容的文件和50万韩元的“慰问金”（约合人民币2600多元）便扬长而去。韩国官员尴尬地向老百姓解释，按照韩美协定，美军基地运营造成的损害，“原则上只能按照租赁土地模式赔偿，且只赔偿近5年的损失”。面对“强盗逻辑”，民众代表痛斥：“在我们不知情之下，美军无偿使用我们的土地，还弄脏了土地，完全是一种蔑视。”

事实上，不平等的SOFA让驻韩美军基地都成为“法外之地”。1968年在群山服役的美国老兵托尼·纳托利称，当年为了驱赶蚊子，官兵们毫无顾忌地在基地及周围山上喷洒大量橙剂（枯草剂一种），里面含有剧毒的二噁英，结果他和同伴佛特尼克患上严重的皮肤病。韩国国会立法调查处公开的文件更证实，美军于1958年将战术核武器运进韩国，至1977年仅在群山就部署有660-686件，在此实施了师旅级核作战演习，其间发射了大量常规炮（炸）弹。韩国《民族新闻》称，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些弹药爆炸后留下的火药味尽管消散，但对环境的渗透破坏仍在发酵。2019年12月，驻韩美军首次承认曾在群山基地内实施炭疽杆菌生物实验，彻底激怒了韩国人，一位群山市议员在社交账户上称：“美国人弄脏了我们的城市，让我们的生存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得陇望蜀

让人叹息的是，群山基地如此不堪，可它的势力还在“逆势增长”，原因无他，韩国在安全上离不开美国“保护伞”，而后者总是予取予求。1991年起，从美军基地要回一条跑道的韩国群山机场总算开通国内外航线，但在美军干涉下，所有来群山的外国人须到距群山4小时车程的仁川国际机场办理入境和海关通关手续，导致机场客流量逐年下降。群山当局承认，有美军基地在，国内外投资者都不愿来。2012年，美韩勉强达成群山机场扩容协定，把民航客机起降率提高24.1%，但美方却按比别的机场高三倍的标准征收机场使用费，赚取暴利，多数民航公司不堪重负，纷纷洗手不干。

文在寅执政时期，为打破“基地魔咒”，提出“变通之策”，计划2024-2028年在群山基地西北1.3公里处的新万金新建民用机场，实属“惹不起，躲得起”。可驻韩美军从新机场选址开始就强索机场空域及航线管制权，还要求韩国代为修建连接群山和新万金机场的“滑行跑道”。韩国航空大学教授尹文吉称，美军担心一旦别国客机进出新万金机场，会窥伺到美国基地的战备活动，因此希望“独掌乾坤”。另外，要是新万金与群山两大机场连成一片，驻当地的美军无疑“白拿”一块战备用地，提升群山基地的抗毁能力。

全罗北道企业协会副会长金东昌透露，美国抓住保守派人士尹锡悦当上韩国总统之机，努力促成韩方修改新万金机场项目，让它变成“第二个群山机场”。韩国KBS电视台也报道，驻韩美军最近也借口扩建机场，在群山基地外围搭建铁丝网圈地，殃及群山市郊和新万金地区多个村庄，村口道路几乎完全被铁丝网堵住，村民李洪勤哭诉：“这是我生活60年的村庄，我的亲戚、朋友都住在这里……美军提供的‘保护伞’，却让我们的村庄连自由都没了。”

艾嘉 张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