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树挂灯笼

玉玲珑

今年的柿子摘得晚了一些，往年在秋分节气，差不多中秋前后就已经摘空了，独留下一两只高处的悠悠地挂在枝头，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今年天气干燥，没下过几场像样的秋雨，且天热，一直热到了国庆节，柿子都还青着，就留到寒露过后。天气越凉，柿子越甜，尤其是经霜的柿子甘如饴糖，甜如蜜。树上长熟的柿子与捂熟的柿子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那是被秋风吹拂过，被秋露滋润过，被秋霜洗礼过，被秋阳朗照过，可以说是采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

这棵柿子树是母亲栽下的，就栽在我家楼下，正对着我家书房，一抬头就能看见。从此我的窗前就有了一棵树，春天里长出新叶，春末开出淡绿色的柿子花，秋天就结出红红的柿子，如同挂满了小灯笼。一棵柿子树，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景致。

当初这棵树栽下的时候，还有些低矮，如今已经长到三层楼那么高了。母亲对这棵树有着旁人没有的特殊感情，施肥剪枝，兢兢业业，从不马虎，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每年都会结出甜甜的柿子，摘柿子几乎已经成为我家每年进入秋天的一种仪式了。

这几天连着下了酣畅淋漓的秋雨，气温骤然降下来。早上母亲下地掐菜，发现地里的菜叶上已经有了霜，霜打后柿子的脸庞就慢慢地红起来了。

今天的天气极好，昨天的一场西风将天空刮得一碧如洗，有一些薄云在天空飘浮，宛如轻纱一般，蓝天白云还有红柿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母亲站在柿子树下，望着蓝幽幽的天，是摘柿子的时候了。中午二哥要回来摘柿子，母亲从前一天就开始忙活，将往年的长竹竿找出来，再到小区物业借了一架梯子回来。

二哥许久没回家了，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也就趁柿子红了的时候，母亲央告二哥回家来摘柿子，其实不为摘柿子，只为见见二哥与他拉拉家常，看他最近在忙什么，身体怎么样？把兄弟姊妹几人都叫回家，围着柿子树，大家在一起聊聊天，交流一下生活与工作，体验丰收的乐趣，感受家的温馨。

摘柿子需要几个人协同，一个在下面扶着梯子，一个提着篮子在下面接，再有一个人上去摘。二哥身手矫健，他噌噌噌地爬上梯子。先从低处的开始摘起，高处的就要用那根长竹竿了，看准一只柿子用力往下一拉，有时枝叶太稠密，看不清楚，需要下面的人指点着去摘。一个小时，柿子就摘得差不多了，还有几只高处的就留给鸟雀做食粮吧！

柿子摘净了。落了满地的柿子叶，有些空旷。母亲说，没事儿，柿子树明年还能生出新枝。

数了一下，大概有三百只柿子，今年算是丰收了，只不过是一棵瘦弱的柿子树，却结出了如此丰盛的果实，让人想到母亲，也是以单薄的身躯，哺育了我们兄妹几个。摘下来的柿子，除了自家吃之外，其余的就分给亲朋好友与众邻人。

邻居间时常互赠礼物，楼上的王阿姨，夏天时常送蔬菜西瓜过来给我们尝鲜，全叔春末送来一大袋黄澄澄的肥杏。秋天了，也让他们尝尝我家的柿子，大家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互相道着“柿柿如意”。

顶天立地如泡桐。明日请看本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