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水梨瓜吗

赵丽芳

我如果问你：你吃过水梨瓜吗？你一定会问我：“水梨瓜”是什么瓜？

水梨瓜是一种多水且像梨一样脆嫩的瓜，不过，它没有梨那样的香甜。它不是作为水果，而是作为一种独特的蔬菜而深受人们喜爱，所以也叫生瓜或菜瓜。讲到这里，大多数人大概还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因为遗憾的是市区基本买不到这种瓜。

水梨瓜的长相都差不多，极像现在非常时髦的羊角蜜。但颜色多样，有的全身深墨绿，被称为“黑皮”水梨瓜；有的全身一水淡绿，和夜开花相似；有的墨绿淡绿相间，被称为“花皮”水梨瓜。“花皮”瓜也有两种，一种是墨绿淡绿条纹间隔像条形码，一种是无规律的碎花像二维码的。“二维码”

瓜是最最脆嫩的一种。

水梨瓜除了不甜，它的鲜、嫩、脆、爽是任何瓜类无法比拟的。其吃法有多种。一种是热炒，把比较老成的瓜刨成细丝炒鸡蛋，加点生抽，两者的优点叠加，鲜美得“打耳光也不放”。一种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凉拌，去除瓜子瓜瓤，切薄片放冰箱，一小时后取出，只需半勺清盐，颠翻几下让盐均匀后即可享用。当然，有人喜欢蘸酱油，有人要放糖醋，各随主愿。

曾有宋人写诗赞吃藕是“嚼之清泠醒醉魂”，并说“与君消酷暑”，让人感觉“胸中秋气入”。我觉得，盛夏季节吃水梨瓜，其感觉绝对可与吃藕媲美：午饭时吃水梨瓜，清凉宜人，给溽暑中的人们带来一丝安慰；晚饭时吃水梨瓜，冰爽清新，可逼退一天的暑气……像今年夏天那样的高温天气，吃饭时有一大盆冰箱里出来的凉拌水梨瓜，实在是一种美好的享受！我家是凉拌，中午一碗晚上一盆，吃了一个半月都不厌。

还有一种做法就比较复杂了，那就是做成酱瓜。郊区农民都会自做一缸酱，然后把稍稍腌过的水梨瓜和嫩黄瓜放进酱里，让伏天的烈日暴晒，三四天后拿出来撕成小块，即为上好的吃粥菜。也可炒毛豆子当下饭菜，远比现在超市买的酱菜鲜美。水梨瓜成熟后留籽，那瓜就是没牙老人的最爱。

以前，这种瓜上海郊区多有种植，后来不知为何一度式微，近年来此地的菜场有卖，是农民自留地上种的。由于喜欢，基本不买菜的我也会时不时去菜场巡视，见到就满心欢喜地买下。买的次数多了，与几个阿婆成了朋友。“你来采啊，你自己来采啊。”几个阿婆都是住进了别墅却割舍不下土地的农民，见我如此欣赏她们的产品，那失落了好久的心忍不住荡漾起来，纷纷邀我去。

我真的开着车到她们自留地里去采，只见铺满地的是绿油油的瓜叶，用小竹棍拨开叶子，哇，下面横七竖八躺着的是一窝大大小小的瓜！“多采点，多采点，我们吃不完的。”阿婆们说。我满载而归的，除了一大袋水梨瓜，更多的是被她们传染的收获的快乐。

你吃过水梨瓜吗？没吃过的话，明年请到我们郊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