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二杨”

孙琴安

我们小时候心目中的明星，除了白杨、赵丹、秦怡、孙道临这些著名电影演员，还有一种明星，那就是劳动模范。像王进喜、时传祥、黄宝妹，包括下乡知青模范董加耕、邢燕子、侯隽，他们在我们心中的地位，绝不亚于电影明星，是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榜样，受人爱戴，令人尊敬。

在上海的劳动模范中，纺织工人杨富珍和客轮服务员杨怀远都是大名鼎鼎的，二人的模范事迹家喻户晓。他们的先进事迹曾感动过无数上海市民，我们从小就是听着他们的名字长大的。有幸的是，我曾与“二杨”有过一面之缘。

十多年前，我受邀参加一本诗集的发布会，地点在中共一大会址。当我提前来到会场时，已陆续来了一些人，我在第一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旁边已有两位七十多岁的长者安静地坐着，与年轻人的热烈交谈正成反差。我一看，这不是杨富珍和杨怀远吗？毕竟初见，不敢造次，便也学着他俩安静地坐着。

来宾逐渐增多，周围的人只顾自己交谈，新来者也许都不太熟悉“二杨”，竟无一人前来与两位劳模明星打招呼。此时我觉得有点冷落了这两位大人物，便主动上前与“二杨”搭讪攀谈起来。两位劳模刚才还是分外安静，而现在一旦与你交流起来，一股热情亲切的感觉迎面扑来，真诚质朴，顿时令你如沐春风，心生暖意。我一边握着他们温暖的手，一边作自我介绍，迅速拉近了距离。

由于我就坐在杨富珍边上，与她的大媳妇孙玉珍又是朋友，因此与杨富珍谈得更多一点，也谈到了她的家常，她惊喜地说：“哦！原来你都知道。”我看会议马上就要开始，提议希望拍个合影照，他们一口答应，并执意要我坐在一起，我坚决不依：“你们是前辈。”结果站在他们背后合影，留下了珍贵的一刻。

事后我把照片加印托孙玉珍带给了杨富珍。后来孙玉珍见到我时说：“我婆婆收到合影照了。她还记得你，记得那次活动，托我向你问好！”我也托她代为致意。然后她说：“你别看她对我们小辈很关心，其实对我们要求很严格的。平时对我们再三关照，不允许我们在外面以她的名义和旗号，做任何事，就像家规似的。”

她说此话时，其实是敬佩的。去年，当我从电视里看到杨富珍和杨怀远的面容时，感到分外亲切。他们都是为党为民工作了一辈子的老党员了，如果我们所有的党员，都能像他们一样，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