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海的一人一桥

玉华

瓯海水系多、桥也多。但去瓯海，一定不能错过将军桥。一条河流淌一段历史，这一座桥，也记录着瓯海一段将军治水的故事。此行，我们见到了治水将军龚欧涛的后人，这一人一桥的故事，在将军后人的叙述中、在温州的山水记忆间，静静流淌。

瓯海的将军桥，桥跨勤奋河，是上河乡通往温州城的必经之路。桥在唐代时，叫行春桥，因邻河边将军庙，也被当地百姓们俗称为将军桥。龚欧涛是晚唐时期的温州郡将，为了应对嵊县的裘甫叛乱，他率兵抗击，在行春桥附近激战时不幸溺水。反兵也因此受挫退出，鹿城得以保全。为了纪念龚欧涛，行春桥后来就改名为将军桥。

将军桥的故事有点悲壮，但温州人民真正记住龚将军，并不仅仅因为他阵亡于将军桥附近。温州历来水系丰富，东晋时期，西郊郭溪、瞿溪、雄溪三溪之水汇入城南两个水门，城内就已形成一个活动水网。“三溪”汇集，常有水患。《温州市志·大事记》中记载，唐总章二年（669）六月，飓风暴雨，海潮高涨，永嘉、安固两县被冲毁民宅6848间，溺死9070人、500多头牛，受损田禾4150顷，朝廷遣使救灾。睿宗文明元年（684）七月，温州大水，漂流4000余家。龚欧涛是温州兴修水利任务的执行者。唐会昌三年，他调任到温州，时任温州刺史的韦庸交给他一项重要任务，将鹿城西南一带的郭溪、瞿溪和雄溪以及其他河流疏通在一起，把它们和温瑞塘河以及瓯江连接起来，这也就有了后来的会昌河。旧时都是农业社会，所以水利灌溉对农业生产非常重要。龚将军虽然牺牲于温州，但他实实在在干的惠民政事记在温州人的心里。在温州郭溪一带，“龚”姓居民很大一部分都是将军的后人。

在任桥村龚氏后人重修的龚欧涛将军纪念馆，为我们讲述这段将军治水历史的，就是龚将军的后人龚中和。2020年，龚中和在任桥村村民们的推举下，走马上任村书记，他说的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有人问我为何愿意出来当村书记？其实就是反哺吧。”龚中和说，自己家原来条件并不好，上世纪90年代初，任桥村个体企业不少，村里的个体企业对他所从事的加工作坊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下，龚中和的生意有了起色，但这些年，他也一直想为村里干点实事，“就像龚将军那样。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龚中和说。

时光流转，不变的是将军桥传颂的治水故事和精神。如今的将军桥边，矗立着将军龚欧涛的雕像；龚家子孙也在温州传承着龚家家训中的持家治业、立身处世的居家之道。快艇在温州的母亲河中疾驰，将军和桥以及沉淀下来的故事，从千年之外横跨而来。

瓯海的水系，一刻不停地流淌，娓娓地，仿佛一位老者在说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