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月间，桃花开时”，我们都是收信人

阚宁辉

孙甘露老师近年来的一个重要身份是华东师大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院长，他的最新长篇小说《千里江山图》发表在《收获》杂志、出版于上海文艺出版社。《千里江山图》问世后，引起热烈反响，先后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图书奖等重要奖项和荣誉，获得包括今天在座的诸多评论家的重视、关注和肯定。

《千里江山图》写的正是90年前的今天发生在上海的故事。甘露在全书终篇《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里写道：“什么时候你再去龙华吧，三四月间，桃花开时，上报恩塔，替我看看龙华，看看上海。”这段话深深地打动了我和许多读者。读完这封“没有署名的信”，我再细细重读后发现，在《千里江山图》整部作品中，从第二页开始，出现过许多信、密信、口信、信使，还有“远方来信”和最后“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小说中的情节，绝大多数都与信、密信、口信有关；小说中的人物，绝大多数都担当着信使的角色或任务。一部《千里江山图》，就是关于信和信使的行动之书、信念之书、生命之书。这些无处不在的信和信使，几乎就是解读“千里江山图”计划最重要的密码和密钥。

我注意到，不少评论家和读者谈到《千里江山图》时，都对腰封前后的三句话印象十分深刻。第一句话是“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第二句话是“焦灼乱世，躬身入局”，第三句话是“他们说暴风雨即将来临，我不禁露出微笑”。这意味深长的三句话，对《千里江山图》所书写的文学故事和所张扬的生命价值作了精彩点题和高度凝练。从这三句话和整部作品中，我看到的是那么多写信的人、送信的人和期待读信、收信的人，看到的是为了理想、信念、使命、春天和爱不惜牺牲生命，前赴后继、慷慨接力的那个人、那一群人、那一代人。

因此，我倾向于认为，《千里江山图》是孙甘露写给历史的一封信，也是孙甘露写给未来、写给“三四月间，桃花开时”的春天的一封信，更是由孙甘露和他笔下人物一起用生命书写，一起用行动投送，由今天的我们一起用强烈的精神共鸣来接收和阅读的一封信。因为这封信“写在云上”“写在水上”，“世间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在此，我要以一个读者和出版人的身份，向历史、未来、春天的书写者，向让文学魅力与阅读价值不断闪闪发光，为我们带来《千里江山图》的孙甘露老师致以崇高的敬意！

甘露老师加油！我们都是您的读者和收信人。我们愿意并热切期待“听你讲所有的事，我们的过去，这个世界的未来”！

（《千里江山图》研讨会上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