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第一” 只是难“封神”

◆孙佳音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历经11年筹备、立项、选角、拍摄、制作、定档、撤档，再定档，导演乌尔善用“一言难尽”来形容创作《封神三部曲》（下称“《封神》”）的经历。这十来年，尤其是过去的这三年，关于《封神》的消息不时出现，但又迅速被更多新闻湮没。在人们都快要遗忘它的时候，《封神第一部》在初夏匆忙定档，宣布将于7月20日正式启幕。

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昨晚，《封神第一部》终于在上海影城与观众见面。这部中国影史上总投资最大系列电影的第一部，的确创造了很多“第一”，只可惜，作品本身没能“封神”。

投资30亿元，三部连拍的《封神》，是华语电影史上第一部采取这种模式进行制作的大片。乌尔善导演并不讳言他曾向《指环王》学习取经，最终超过8000人的制作团队不仅为国产电影工业化升级积累下宝贵的经验，更建立起一个承古创新、贴近现代审美的古典视觉体系：以元明道教水陆画作为基础，融合商周青铜器美学元素以及宋代山水画，将中国传统文化以影视化再创作呈现给观众。

《封神三部曲》也是第一次全景式展现《封神演义》故事的电影。《封神演义》是中国观众耳熟能详的小说，拥有非常庞大的群众基础。《封神演义》的影视化改编也有不少经典之作：电视剧有1990年内地版《封神榜》、2001年香港TVB版《封神榜》，电影有《哪吒之魔童降世》《姜子牙》等，但主要讲的都是某一位人物的故事，且改动较大。

拍摄《封神》，是乌尔善多年的愿望：“从电影创作的角度，《封神》是最好的创作题材。它既有神仙这种幻想的东西，又有战争这种电影的大场景。本身涉及了一定的历史，又有史诗的格局，还有英雄的成长，善恶的斗争，最适合做成一个神话史诗超级巨制。”作为三部曲的开篇，《封神第一部》从整体上很好地诠释了这部史诗巨作的叙事模式、人物设定和美学风格。

《封神第一部》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创作出了一个全新的殷寿（费翔 饰），他从一个简单地被狐妖蛊惑的君主变成了一心要成为天下之王的野心家，这个改编虽然彻底黑化了殷寿，但在人物设计上却丰满了许多。还可以很明显看出，在乌尔善选择从儿子的角度去进入《封神演义》的整个故事之后，姬发这个在原作中比较模糊的人物，在影片中拥有了完整的弧光，甚至可以预见这个由青年演员于适出演的角色会是三部曲的核心，电影将从他的视角出发，带观众看一个英雄的成长，看武王伐纣和周的建国，看中国封建制度如何开端。

那么，为什么有这么多优点，《封神》没能一战封神呢？

首先是人物过于分散。虽然很理解也支持导演规规矩矩讲故事的初心，但从第一部来看，出场人物过多，叫观众很难集中注意力欣赏姬发的蜕变。一方面，身材健美的年轻演员们无论是表演还是面庞本身，并没有太好的辨识度，叫人傻傻分不清楚；另一方面，李雪健、黄渤、袁泉、夏雨们的表演虽然各有精彩，但风格却各有不同。也就是说，乌尔善并没有完成对演员各自不同风格的合理调度，他任凭李雪健感人至深，也由着黄渤（饰姜子牙）插科打诨，而夏雨（饰申公豹）在那里一个人认真施法。

其次，也可能是《封神演义》及各种影视改编太过耳熟能详，让这个第一部就讲了148分钟的故事显出了几分冗长来。其实，哪怕整个故事的走向和结局都是已知的，按照通常商业片的逻辑和办法，只要不断地制造困难和麻烦，就能始终牢牢抓紧观众的心。而从《封神第一部》来看，故事虽然讲得流畅也恢宏，但悬念欠奉。

悬念欠奉，那么动作来凑？很可惜，由于创作周期过于漫长，导致《封神》的特效并没能带给如今的观众“非常惊艳”的直观感受。放到十年前、七年前甚至是五年前，《封神第一部》开篇的战争大场面或许可以用“炸裂”二字来形容，但中国电影的工业化水平在这几年大踏步前进，《封神》的特效无论在动作设计上还是呈现效果上，都略显平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