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

姚鸣

谷雨后，父亲在柴垛底坨周围挖了几个小洞，将黑色的丝瓜种子植入其中，壅些泥土，放一把草木灰，大人们管这一过程叫“做秧苗”。

当躲在泥窝里的种子，破土生长为卷起细嫩绿丝的叶片时，父亲带着我在秧苗泥窝旁插上几根竹棒、秆子作引线，使叶瓣触角沿着引线的方向环绕柴垛伸展开来。到七月中旬，垛面和垛顶已被丝瓜的藤叶铺成了一片绿色，一根又一根丝瓜，布满了柴垛的顶面和周围。

宅基地上种植的丝瓜，用的是有机肥料，没有半点污染，是标准的绿色植物，有一种清甜可口的舌尖感觉。七八月，正值我和三弟放暑假时段，每天中午的煮饭炒菜，父母让我俩负责。上午十点左右，三弟总会拎着菜篮到柴垛周围转一圈，摘几根新鲜的丝瓜下来。我将丝瓜去柄削皮后，放在陶瓷的容器里，撒上几粒盐花，片刻后上下搅和翻动几下，再用清水冲洗、沥干待用。点火炒菜时，待三弟将热油铁锅烧得快要冒出青烟的一瞬间，我将丝瓜倒入其中，伴随着“嚓”的声响，一股青烟从铁锅中蹿起，我赶紧用锅铲上下翻炒，加水、豆瓣和咸菜，盖上锅盖烧开后焖少顷，再打开锅盖，根据咸淡加少量盐，盛在大号的汤碗中，端在饭桌上，片刻间，父母和大哥就收工回家了，这样现摘现烧现吃的丝瓜豆瓣咸菜汤，清醇而不油腻，甜津津、咸塔塔、酸滋滋，是百吃不厌、喝汤过饭解渴的农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