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都是“细节控”

□朱 光

指挥家捷杰耶夫昨天匆匆走过上海大剧院的照片廊，一眼瞥见自己挂在那里的照片是2016年在大剧院的留影，“我记得最近一次来大剧院是2017年……”令大剧院工作人员感叹不已；女高音歌唱家安吉拉·乔治乌在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上的亮相，是在户外、灯光掩映下的晚上，她传话给摄影记者，“照片角度不要从下往上拍，脸上不要有阴影……”导演郭小男一旦看到白天排练厅如有窗帘没严丝合缝透出光，就会一边上前把窗帘拉严实，一边反复与演员说：“戏剧空间，首先就是个黑匣子，这才能隔绝现实，创造梦想……”一张“没有及时更新的照片”，不影响剧场演出效果；一个对照片效果的要求，不影响舞台表现；一个排练厅里的细节，也不影响舞台整体呈现……这些名家虽然性格各异，但对于“完美”都有着不懈的追求。

艺术，其实不分所谓“高雅”和“低俗”——所谓“交响乐比曲艺更高雅”那真是天大的误区；只分“精致”与“粗糙”。精致，就是指每一个细节都切分得更细小，更精美，更出人意料——这样的细节融合成的整体，自然更令人惊艳。所以，艺术家比拼的其实是对细节的切分角度、雕琢能力、整合方式、呈现风格、传递主旨以及融合这些因素的综合水准。伟大的艺术家，既是缜密乃至挑剔的“细节控”，也是高瞻远瞩的战略家，乃至心细如发的精算师……与他们相处的最大感悟就是——啊，原来自己的职业素质还有巨大提升空间。艺术鼓舞人，原来是源于艺术家也鼓舞人！

为了更完美，本质上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或自己的作品看起来更完美，更是为了让观众更有满足感、幸福感，陶醉其中，回味无穷——所谓艺术的魅力，正是出自每一位艺术家孜孜不倦、始终不懈地追求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