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C峰会：中国理念获得积极响应

朱杰进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 朱杰进

亚太经合组织（APEC）第三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17日在美国旧金山闭幕，会议发表了《2023年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旧金山宣言》，强调亚太经合组织必须利用技术和经济进步，继续释放本地区的巨大潜力和活力，促进经济增长，应对包括气候变化在内的所有环境挑战。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应邀出席会议并发表题为《坚守初心 团结合作 携手共促亚太高质量增长》的重要讲话，引发国际社会热烈反响。本期论坛特请专家解读。

1 五大议题取得成果

问：本次APEC会议有哪些亮点值得关注？

答：本次旧金山会议的主题是“为所有人创建强韧和可持续未来”，目标是建立“相互连接、创新和包容”的亚太地区。会议发表了《旧金山宣言》，在落实《布特拉加亚愿景》、推动世贸组织（WTO）改革、绿色发展、包容性发展、数字经济转型等五个议题上取得了成果。

第一，在落实《布特拉加亚愿景》上，旧金山会议提出，APEC所有的工作都需要以落实《布特拉加亚愿景》和《奥特奥罗亚行动计划》为指引，致力于在2040年建成开放、活力、强韧与和平的亚太共同体，包括贸易投资、数字经济、包容性发展三个方面。具体来看，在贸易投资方面，APEC推动构建自由、开放、公平、非歧视、透明和可预测的贸易和投资环境；推进国际贸易往来的稳定性和可预见性；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包括推动亚太自贸区进程，促成高标准和全面的区域安排。在数字经济和数字贸易方面，APEC通过数字经济的新业态和新模式，使亚太人民和工商界更好地参与全球经济；促进创新增长，推动数字贸易发展。在包容性经济发展方面，APEC将致力于为中小企业、妇女带来更多参与经济发展和从中获益的机会，让经济发展更加可持续、具有韧性。

第二，在推动W TO改革上，旧金山会议强调，APEC各经济体重申打造自由、开放、公平、非歧视、透明、包容、可预期的贸易和投资环境，重申以规则为基础、以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的重要性，有助于继续推动本地区的快速增长。APEC要致力于对WTO进行必要改革，增强其各项职能，包括着眼于2024年前恢复全面、运转良好、所有成员可参与的争端解决机制开展相关讨论。APEC各经济体要及时有效落实W TO协定，重申致力于建设性参与第13届WTO部长级会议，确保会议成功并取得积极成果。

第三，在推动绿色发展上，旧金山会议以《APEC生物循环绿色经济曼谷目标》为基础，《曼谷目标》确立了推进可持续和包容性经济政策的目标，同时确保这些政策能应对环境挑战。会议通过了《贸易和投资政策包容和可持续的旧金山原则》，以及2023年交通、贸易、减灾、粮食安全、卫生、能源、妇女、中小企业、财政等专业领域部长级会议的成果，包括《APEC合作公正能源转型非约束原则》《通过可持续农业体系保障粮食安全原则》和修订版《减灾风险框架》及其行动计划。

第四，在推动包容性发展上，旧金山会议强调，将继续致力于改善人民生活质量，为所有人创建强韧和可持续的未来。为此，APEC将继续推进并支持性别平等，促进经济包容，赋权中小微企业、劳动力、妇女、青年以及包括土著人、残疾人、偏远和农村社区等。在中小微企业方面，APEC提出要为中小微企业和初创企业开辟发展道路，包括通过各种机会提高“专精特新”能力；支持中小微企业拓展区域和全球市场，包括通过融入全球价值链、推动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加快中小微企业数字化转型、鼓励提供“小快轻准”数字化产品和解决方案。在性别平等方面，APEC致力于通过促进妇女全面、平等参与经济，发挥领导力，促进经济增长，包括改善妇女获得资金和资产、市场、技能和能力建设、发言权和代表性、创新和科技的途径。

第五，在数字经济转型上，旧金山会议强调，APEC各经济体要加快落实《互联网和数字经济路线图》，为所有人打造包容性的数字经济，包括在数据隐私、云计算、电信网络、促进交互操作性、信息和通信技术安全、数字贸易、电子商务、新兴技术以及促进创新、应用赋能技术和服务等领域。为充分释放数字技术潜力，公平分享数字技术红利，降低风险，APEC将探索制定协同一致的应对政策，促进数字技术领域国际合作。APEC承诺通过弥合数字鸿沟，强化数字基础设施，确保没有人掉队。APEC将加快数字化转型，合作促进数据流动，加强企业和消费者对数字交易的信任。

2 亚太坚持合作发展

问：在当前国际局势下，APEC平台的独特价值何在？

答：APEC是亚太地区层级最高、领域最广、最具影响力的经济合作平台。30年前，APEC领导人顺应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潮流，召开了首次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一致同意超越集团对抗、零和博弈的旧思维，深化区域经济合作和一体化。这一重大决定推动亚太发展和经济全球化进入快车道，助力亚太成为世界经济增长中心、全球发展稳定之锚和合作高地。

30年后，APEC又一次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将决定未来30年亚太地区是继续坚持合作发展还是走向阵营对抗。因此，在当前国际局势下，APEC平台的最大价值在于推动亚太地区继续坚持走合作发展之路，避免亚太地区滑向阵营对抗之路，沦为地缘博弈的角斗场。

具体来看，APEC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加快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过去30年，APEC秉持开放的区域主义，共同制定了“茂物目标”和“布特拉加亚愿景”，推进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提升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亚太地区平均关税水平从17%下降至5%，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达到70%。

其次，推进区域共同发展目标。发展是亚太地区永恒的主题，APEC始终坚持“推动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促进区域共同发展”两个轮子一起转，不断深化经济技术合作，增强发展中成员自主发展能力。APEC开创了自主自愿、协商一致、循序渐进的“APEC方式”，尊重各成员发展权。过去30年，亚太地区人均收入翻了两番还要多，超过10亿人口成功脱贫，为人类进步和全球可持续发展作出重要贡献。

最后，维护区域求同存异的精神。求同存异是APEC的好做法，APEC各经济体历史文化和发展阶段不同，在亚太地区推进合作不能要求整齐划一，只能坚持求同存异的精神。过去30年，APEC妥善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国际金融危机等重大挑战，维护了亚太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靠的就是谋大势、顾大局，弘扬和而不同、和衷共济的伙伴精神，不断将成员多样性转化为合作动力，优势互补，携手共进。

3 中国声音各方认同

问：本次会议上的中国声音有何重要意义？

答：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APEC领导人旧金山会议，发表题为《坚守初心 团结合作 携手共促亚太高质量增长》的重要讲话，中国理念和中国声音得到与会各方高度认同和积极响应。中国提出的落实《布特拉加亚愿景》、建设亚太自贸区、促进包容可持续发展、推进数字化转型等理念和主张在《旧金山宣言》中得到充分反映。

在落实《布特拉加亚愿景》方面，中国提出秉持亚太合作初心，负责任地回应时代呼唤，携手应对全球性挑战，全面落实《布特拉加亚愿景》，建设开放、活力、强韧、和平的亚太共同体，实现亚太人民和子孙后代共同繁荣。亚太不能也不应该沦为地缘博弈的角斗场，更不能搞“新冷战”和阵营对抗。

在建设亚太自贸区方面，中国强调加快推进亚太自贸区建设进程，全面落实《APEC互联互通蓝图》，共享区域开放发展机遇，同时要反对将经贸问题政治化、武器化、泛安全化。坚持高水平实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中国主动对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高标准经贸规则，积极推动加入两个协定进程，同各方共绘开放发展新图景。

在促进包容可持续性发展方面，中国提出APEC绿色农业、可持续城市、能源低碳转型、海洋污染防治等合作倡议，推动共建清洁美丽的亚太。同时强调要落实好《生物循环绿色经济曼谷目标》，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厚植亚太增长的绿色底色。

在推进数字化转型方面，中国提出APEC数字乡村建设、企业数字身份、利用数字技术促进绿色低碳转型等倡议，更好为亚太发展赋能。加速数字化转型，缩小数字鸿沟，加快落实《APEC互联网和数字经济路线图》，支持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应用，不断塑造亚太发展的新动能新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