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中东安全大咖”

埃及情报总局与巴勒斯坦不同派别会谈

埃军在西奈戒严

现任局长卡迈勒

埃军武装直升机在西奈巡逻

回顾这轮加沙冲突，外界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巴勒斯坦哈马斯武装达成奇袭目的，而号称“世界顶尖”的以色列两大情报机构摩萨德与辛贝特却毫无作为，让人大跌眼镜。不料，埃及情报总局（GID）局长阿巴斯·卡迈勒却在近期透露，他们早在冲突爆发前几天就向以方同行发出预警，“忽视埃方情报是以色列遭受重挫的一大原因”。此言一出，顿时让GID“火出了圈”。

特殊存在

埃及军政体系中，GID拥有许多特权，人称“国中之国”。其前身是1954年3月创立的情报局，后由内政部长兼首任情报局长扎卡里亚·穆希丁扩建为GID。继任局长纳斯尔是时任总统纳赛尔的亲信，他争取来大量资源，设立无线电侦察、计算机、秘密行动等专项机构。1970年萨达特总统上台后，更加看重情报工作，GID地位进一步突出，甚至有自己的特工学校。直到今天，GID依然是埃及安全战线的主角，谁要在公共部门任职，就必须先通过GID的政审。

虽然行政上隶属内政部，但GID各项工作都向总统汇报，由总统过问并下达任务，经费也都从总统办公室支取。当年纳斯尔局长曾开设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外贸公司，所得利润用于支持部门运营。GID局长通常由军方或警方高官担任，像1993年接掌GID帅印的苏莱曼就表示，其“首要或者说唯一任务就是捍卫国家政权和保护总统”，现任局长卡迈勒就兼任埃及总统塞西的顾问，除负责情报工作，还参与外交事务。很长时间里，GID都行事低调，连局长履历也保密，直到2011年埃及政局大变后，GID才逐步揭开神秘的面纱。

“停火专家”

西方情报界公认，GID是对中东非正规武装组织以及宗教极端组织洞察最专业的机构之一，特别是对哈马斯、杰哈德等反以武装有较大的影响。1993年奥斯陆和平进程启动后，埃及一直在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扮演“关键调停人”，而真正的“话事人”就是GID，尤其2007年哈马斯将巴解组织主流派法塔赫逐出加沙后，GID充当了各方势力与哈马斯进行“有价值对话”的重要桥梁，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莎拉·叶克斯将GID称为“以色列和哈马斯之间最自然的停火专家”。从2006年至今，历次巴以重大冲突，都是由GID出面斡旋，实现停火，GID也堪称埃及“情报外交”的“撒手锏”。

鲜为人知的是，GID同时与以色列、哈马斯保持情报合作关系。一方面，埃以自从1978年实现单独媾和后，双方情报界也从“敌人”变成“伙伴”，以军退役少将亚伊尔·戈兰曾透露，2001年后，GID与以色列摩萨德在安全合作方面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摩萨德多次向GID传递极端组织袭击埃及基础设施的消息，而GID也频繁向以方提供哈马斯的内情。另一方面，埃及和哈马斯也“互有所需”，前者需要避免加沙完全失控，导致大量武器和极端分子流入存在动荡的西奈半岛，加剧那里的暴力活动，而哈马斯需要埃及开放拉法口岸，确保加沙的生存，这中间的讨价还价，往往都由GID幕后操盘。2021年5月，现任GID局长卡迈勒在加沙会见了哈马斯政治局领导人，接着又去见时任以色列总理贝内特和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一度重启了陷入僵局的巴以和平进程，也为埃及带来相应的外交和政治收益。

积累筹码

实际上，GID在调停巴以冲突中所显示的能力，让埃及看到了巨大“商机”，借此巩固在中东的政治地位，向西方“抬高身价”。阿拉伯研究学会杂志《贾达利亚》编辑穆因·拉巴尼指出，“开罗正试图利用与哈马斯的关系来‘提高其在华盛顿的地位’”。多年来，埃及都致力于加强与西方国家的情报合作。20世纪90年代，埃及政府迫于政治压力释放一批重犯，但时任GID局长穆瓦菲在接到美国情报机关的“消息”后，很快将混在其中的“基地”领导人扎瓦赫里的一个兄弟重新逮捕。“9·11”事件后，拥有长期和恐怖分子斗争经验的GID深受西方情报机构重视，英国军情五处请埃及同行为其培训特工。一位高级中东军事情报官员透露，该培训项目持续近3年，内容除了专门的审讯技巧外，还包括恐怖分子常用黑话，这样英国特工人员便可以听懂监听的通话内容。对此，GID人员倍感自豪，称“在反对全球恐怖主义的战争中，我们同英国情报机构通力合作”。如今，埃及仍然高度重视此类合作，2021年以来，埃及总统塞西和GID局长卡迈勒分别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威廉·伯恩斯、英国军情六处局长理查德·摩尔、法国对外安全总局（DGSE）局长伯纳德·埃米埃等西方情报头目会面，商讨如何加强安全和情报领域的合作。 梁君 孙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