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理发师

李元红

近十年，父母来上海养老，作为父母的小棉袄，我承担起了一些责任，还增加了一个岗位：父母的御用理发师。

首次给老爸理发时，没有专门的围布，找来围裙替代，操作推子，我害怕一不小心弄破头皮，手有点哆嗦。好在只需理个光头，但笨手笨脚的我还是把碎头发弄得一身、一地，不过我勇敢地跨出了第一步。经过五六次实践，我逐渐摸到了窍门，只要拿稳电动的推子，顺着头皮的方向推，便能确保剃得干净、均匀。

朋友快递来的推子用了几次，齿就钝了。后来，侄女网购来围布，侄儿帮忙买了新的推子。但新推子居然不快，根本推不掉头发，只能再让侄儿买一个，结果还是一样！一气之下，我把它们都拆了，报废了三个推子后才发现，原来是我没把保护推子齿的壳去掉，留下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如今，我给老爸理发已是驾轻就熟了，从后脑勺到左耳，再到头顶，最后到右耳朵，一气呵成，两分钟内必定完成，且碎发不会掉地上，也不会掉进脖颈。

记忆中，老妈的头发都是姨妈剪的，不知不觉姨妈也手脚不便了。近二十年，老妈不愿让陌生人碰她的头，特别不愿剪发，且对发型很挑剔，执拗得像个孩子。难得捞到机会带她去理发店，我总会悄悄地告诉发型师，尽量剪短一些，结果弄得老妈更不愿去理发店。如今我也想一并解决老妈剪发的事。

说来惭愧，上次给老妈修发，结果特别不理想。5月，趁老妈刚出游回来心情好，我又逮着她剪了发。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我已清楚老妈的要求，两边不能漏耳朵，刘海要长，后面长短和整体薄厚都不要紧。那次，家里还没配备专业剪刀，但我用一把家用小剪刀，结合推子，经过一番努力，给老妈剪了个漂亮的发型。头后面不再像上次那样参差不齐，前面的刘海用小剪刀削薄、剪短，整体呈现出了时尚的感觉。

随着年龄的增长，“80后”老妈的头发越来越特别，曾经的白发，逐渐变成了奶奶灰，像精心挑染过的样子，且如年轻人的头发那样带着光泽。给老妈剪好发，洗好吹干后，她神采奕奕，好似换了个人。

得到表扬，我自然开心。能做爸妈的御用理发师多好，用我的双手为他们带来干净整洁和舒服的感觉。人到中年，最浪漫的事无非能陪伴父母身边，做点后勤服务，为他们理理发，剪剪指甲，带他们出去玩耍，这不单单是义务，亦承载着子女对父母的爱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