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鱼三千里

□ 王妙瑞

来凤鱼口味是重庆一绝。发小老邓在短视频里看中了它，要坐高铁行程3000多里，越过万水千山去品尝。

老邓绰号“鱿鱼”，喜欢吃鱼。沪上饭店的野生刀鱼、黄鱼等特色烧法，价钱再贵也年年吃。如果外地有好鱼一样去。他看到一个著名作家比喻渤海像女人一样温柔，便联想到鱼的肉质细腻鲜美。有一年9月逢大连开渔节，他飞过去尝鲜，果然名不虚传。来凤鱼的烹饪技艺在2016年列入了重庆非遗名录。巧的是此鱼所在地璧山区，正是当年我老部队的驻地。这下老邓非拉我一起同行，于是漫长的追鱼旅程开始了。

坐重庆地铁1号线到璧山约20来分钟，出站打的去来凤镇。清澈的小河穿镇而过，河边、路边的鱼馆不少。进了邓氏鱼馆入座，老板娘听说我们是从上海来吃鱼的，显得格外热情。鱼馆族人原籍福建，几百年前西迁来到这里，邓家三娘将麻辣鱼改良，使之口感更加独特。来凤鱼并非是当地鱼种，而是选用草鱼、花鲢等肉质紧实的河鱼为食材，主要是调料来自本地、绿色生态，尤其是数百年的传承，大厨烹饪手艺非同一般。中午点了一条草鱼，花费100多元，晚上点一条江团要贵点。鱼一上桌，浓郁的本地风味扑鼻而来。用菜籽油与猪油双油爆香，快火焖烧的鱼片，入口嫩滑、先麻后辣、层次感强，吃得我俩满头大汗。老邓说不枉此行，在重庆吃了酸菜鱼、太安鱼，又在璧山吃了来凤鱼，把山城的三大名鱼吃全了。

小镇历史上是成渝古道上的驿站，相传明朝时有凤栖居在此故改名来凤。饭后在小镇逛街，老邓为弹丸之地竟然有高层住宅，河边有美轮美奂的婚纱摄影景区而惊叹。我是见过小镇“底片”的人，50多年前当地都是用泥土打坯造房，贫穷农民利用塑料化肥袋做成短裤穿，此时也不由得感慨万千。离开来凤去璧山，老县城旧貌消失殆尽，新城区面目一新。璧山为巴渝名邑。千年前因山出白石、明润如玉，将壁山改名璧山。留下茅莱仙境、石泉凝脂等八处古景。名人云集璧山的足迹可寻。抗战时书画大家潘天寿曾任教璧山国立艺专，哲学大师熊十力也在璧山教学。当代著名画家罗中立是璧山人，他的油画《父亲》曾获全国美展金奖。与乔羽、黄霑并称“词坛三杰”的庄奴，晚年在璧山一家景色如画的福利院养老。

回沪途中，老邓拿着手机看短视频，发现黄河上游的酱焖黄河鲤鱼烹饪方法独特，但去一次行程5000里。我问他去不去？老邓说去啊，顺便看看青海湖。看来又要同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