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09日 星期一
丘山二(纸本水墨) 摘棉花 奔赴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 古樟树下的奇遇 我和来楚生先生的忘年缘 阅读的“记得”与“忘却”
第10版:星期天夜光杯/夜光杯 2025-06-08

摘棉花

刘文凤

我的故乡在北中原的产棉区,我从小就跟在大人后边摘棉花。每年农历二月中旬,乡亲们就将拌了农药的棉籽种下,一场春雨过后,棉苗便像一个个小精灵似的拱出地面,在春风里招摇。接下来,间苗、松土、施肥、打药、掰花蔓、打花尖……乡亲们就像守护自己的小儿女一般,心心念念在它的身上,直到结出一个个可喜的棉桃,开出雪白雪白的棉花。

乡亲们将第一次采摘的棉花叫头喷花,因为这些棉桃在棉花棵的最低端生长,缺少阳光照射,所以棉花的品质不好,绒短,颜色泛红。真正好的棉花是中喷花,也是棉花的盛开期,这时开花的棉桃都在中上端,阳光强烈,这时采摘的棉花绒长,颜值高。最差的当属深秋初冬时采摘的棉花。

那一年,高中毕业的大姐当上生产队的棉花技术员,一株株病病殃殃的棉花只要一经她的手便鲜活水灵起来,乡亲们将大姐奉若神明。当整个产棉区苦苦地为亩产百斤皮棉奋斗的时候,我们生产队的亩产皮棉破天荒地达到127斤,成为全乡第一。乡里不仅给大姐发了奖状和奖品,还破例奖励给我们生产队每人增加1斤皮棉,乡亲们脸上都乐开了花。

在故乡,摘棉花是堪比割麦子一样的苦活、累活,这样的苦活累活最能考验一个人的耐力和韧性。而这往往是女人大显身手的时候,因为女人最有耐力,最有韧性。我从小跟着母亲和两个姐姐摘棉花,用的是棉布兜,将四四方方的一块棉布对折起来再将两边缝上,一边缀一条长长的结实的布条,就成了最好用的摘棉花的工具。我们将棉布兜系在腰间,摘棉花时,两眼注视的就只是眼前雪白的棉花,两手抓住的也是雪白的棉花。摘头喷花时因为产量小,女人们还能从地里背到村生产队的仓库过称。而到棉花盛开,摘中喷花时,生产队就直接派男劳力将牛车赶到地头。等到收工,女人们将这一晌摘的棉花一单单背到地头直接过称。母亲是妇女队长,她和姐姐们个个能摘50斤,我能摘30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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