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外

甫跃辉

《万重山》分为四辑，意在讲述人的一生，“父辈们”和“孩子们”，属于人生中的某种身份或者说某个阶段；“现实种种”和“虚幻种种”，则是贯穿了人生全部的历史纠葛。

人的一生是怎样的？

我当然还不能够全然了解。

在这本集子里，我想我一定是写得浅了。

许多年前，读到金大侠在《倚天屠龙记》修订本后记里的一段话：“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也太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金庸写下这段话，是因了他自缢的长子。

人生种种，是慢慢才明白的。

《万重山》的书名并非书中某一篇的题目。集子的名字，用集中某一篇的题目，几乎成了当下出版的惯例。我以前也曾这样，但这其实不是我喜欢的。我想另起一个名字，用来统摄全书。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想起这句熟稔的诗句。李白的语调多么欢快，可我却莫名地读出一种光阴不可驻留的无奈。无论“万山”还是“大地”，人对它们来说不过是匆匆过客。“万重山”，我所选定的这个书名，只要是个中国人，都会知道它的这一来历；但我还知道，这书名，恰巧嵌入了我父亲母亲姓名中各一个字。

谨以此书，献给我的父亲母亲。他们的一生，是离我最近的一面镜子。（该文为小说集《万重山》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