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怡“装嫩”只是一个小问题

◆孙佳音

从小说《帝王业》改名《帝凰业》，到改名《江山故人》，再到定名《上阳赋》，章子怡的第一部电视剧于上个周末空降优酷独播，开播后吐槽漫天。头两天，火力集中在“大女主”章子怡扮嫩上；这两日，《上阳赋》渐渐少了骂声，也少了讨论。又或许，没有太多讨论和关注，是这部68集的恢宏古装“巨制”的最终命运，因为它的确不是太值得讨论。换句话说，章子怡扮嫩，只是这部剧的一个小问题。

首先，扮嫩的远不止章子怡一人。也可能是选角时候为了搭配大女主章子怡的年龄，又或者是她“钦点”了不少心仪的演员进组搭戏，《上阳赋》几乎是全员中年化。全剧最年轻的女角色是38岁的刘芸饰演的丫鬟苏锦儿；66岁的赵雅芝明明已是做太后的年纪，还在顽强地饰演长公主；三位男主角周一围、袁弘、杨祐宁加起来快120岁了，编剧还生生安排了公主抱、戳脸蛋等等戏码，实在矫揉造作了些。有网友总结说：“50岁的于和伟在剧中以一种错乱的方式生活着，爱着比自己大了20岁的老婆，疼着44岁的儿子，宠着42岁的女儿，帮着57岁的妹妹。”这样一比，承担了最多炮火的章子怡，出场时候15岁，其实只是“中规中矩”，并不算特别稀奇。尤其除了几段尬舞戏外，章子怡的扮相还是考究的，妆容也是好看的，毕竟《上阳赋》的总导演侯咏曾是《我的父亲母亲》的摄影，其个人导演的第二部电影《茉莉花开》也是由章子怡主演的。

比起年龄，但更严重的问题是上阳郡主出场的方式。剧集一开篇，王儇以旁白诉说着自己一生的开端，交代着历史背景、人物关系。少女王儇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她的婚姻被家族利益裹挟，从一场政治交易开始，故事也从这里开始。

几乎没有任何意外地，王儇聪慧睿智、重情重义、有勇有谋，再加上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身边的各色男子都被她吸引，并爱上了她，不出10集编剧已为章子怡配齐了青梅竹马、异域王子和真命天子古装偶像剧大女主“三件套”；也没有意外地，虽然王儇被迫嫁于手握重兵的豫章王萧綦，但两人共同经历一系列磨难，很快就要从最初的互不信任逐步发展为灵魂相托的伴侣；更毫无意外地，这部大女主剧除了化妆、梳妆、服装，连改编剧本的团队也以女性为主，甚至包括摄影也在帮助完成主观感和女性视角，比如通过摄影机微量而持续的运动、略显暗淡的色调、大光比低反差形成并不明朗的影调等等，来传达女性带有一定忧郁状态的情感……

然而，这样一部聚焦女主角个人命运和内心变化的电视剧，宫廷戏和权谋戏拍得非常幼稚和想当然，甚至很多情节都是“工具情节”，很多人物都是“工具人”，他们的存在只为了帮助女主角完成她的成长弧度。对观众的口味和审美刻板的、错误的低估，才是《上阳赋》的致命问题。

自2011年至2017年，古装偶像大女主剧的确风靡一时。但很可惜，《上阳赋》立项的时候，这波风潮已经几乎走到了尾声。当演过《甄嬛传》和《芈月传》的孙俪及时转向，奔向了独立女性，奔向了都市生活剧，周迅和章子怡们却难挡诱惑，一头扎进了古装大女主剧。这样的女性成长故事讲了十年多，但依旧难抵观众的审美疲劳，甚至于渐渐让人生出几分心疼来——华服、美景，还有精心的道具和梳妆，主创们尽心尽力，却好像只是在费力打磨一个过时的玛丽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