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自卫队无奈“变少变老”

日本陆上自卫队精锐第1空挺团里，也是“老面孔”居多

日本自卫官考察美国兵营

无论什么时候，东京市中心防卫省厚厚的灰墙上总贴满征兵海报，一张张生机勃勃的年轻面孔凝视着前方……可真实情况是，在老龄化严重的日本，想找到足够多的年轻人去充实自卫队是“迫在眉睫的任务”。据日本《军事研究》披露，尽管“公务员化”的自卫队对比别国军队显得军纪松弛，待遇优厚，却仍面临着兵源不足，退役的自卫队中将山口昇说：“年轻血液是所有军队都需要的，也正是我们缺少的。”

老兵老将满营盘

为维持自卫队新老交替，每年最少要招募1万人。按官方数据，日本18-26岁的征兵适龄青年，从1994年战后最高峰的1740万，至2018年跌至1100万，每年达到18岁征兵年龄的青年不足百万，除去近一半的女性，适龄男青年不到50万，造成每50人中必须要有一人当兵，才能满足自卫队需求。

自卫队员号称是“朝九晚五”打卡上班，除去留守值班人员，晚上可自由活动，自卫官也不住营房住自宅。自卫队薪金看似不低，可总体仍处于社会中下水平，尤其它沿袭旧日军资历传统，想进入待遇优渥的高层，必须是名牌大学出身，可名牌大学毕业生更愿进大公司，哪怕得不到好的待遇，也至少收获更多人脉，方便今后闯荡，而因家境考不上或上不起名牌大学的普通人，只能考入相当于职培、中专的自卫队学校，毕业后最多升到佐官，无法成为真正高层。这造成日本自卫队中下级自卫官普遍是平民，高层多为富豪世家，想通过参加自卫队改变命运基本不可能，也让越来越多的青年丧失“携笔从戎”的兴趣。据统计，过去5年，负责自卫队员招募的日本地方协力部能达到工作目标八成，就能获得优秀嘉奖。

为保持战斗力，自卫队被迫延长自卫官服役时间。像作为部队中坚的尉官，美国陆军尉官平均年龄是34岁，英国陆军是36岁，日本陆上自卫队高达41岁。与佐官（即校官）不同，尉官负责底层连排训练，要求有充沛体力，可一群中年发福，挺着肚腩的“大叔级”尉官又能有多少体力，这使陆自一线部队的指挥与训练水平普遍下滑。

再看自卫队中高层，基本是50岁以上的老将。按照自卫队标准，将级自卫官60岁，佐级自卫官55-56岁，尉级自卫官54-55岁退休，可如今防卫省根本不敢放人，若真按要求执行，自卫队指挥体系就要空一半。在自卫队每年退役的1.5万人中，5000多人都是超龄退休的老兵，占总数的三分之一，而以种种理由提前退役的人每年都有近6000多，真正是“正点退役”不到4000。“招的少，退的多”，造成自卫队缺额严重，即使在将食堂、运输、维修等大量后勤转包民间企业，兵员优先分配战斗部队，各部队满员率也仅有90%。

自卫队还动起女兵的“主意”。与以往女兵多在非战斗部门不同，近年来，不但出现女战斗机飞行员、女舰长，连对体力要求很高的陆自炮兵也有更多的女兵。目前，女兵占自卫队总数超过7%，中队干部、部门主管乃至舰长等佐级自卫官中女性越来越多，这在“大男子主义”严重的日本颇为特殊。

“即应兵”濒临枯竭

过去30年，日本防卫省实施了独特的“即应兵”制度，即平时除部分主力部队，其他部队只保持一半左右的兵力，这些自卫队员都按士官标准训练，具备较高战术素养，他们哪怕退役，也都作为“即应补充兵”记录在案，一旦开战，自卫队就以现役人员为框架，把“即应补充兵”填充进去，经过短暂恢复性训练，迅速组成齐装满员的部队。这和别国预备役相似，但日本即应兵制的核心是“现役士兵士官化，退役士兵预备役化”，从而减少平时养兵的难度。

可日本青年越来越不愿加入自卫队，大量中途退役的人也不愿去当“即应兵”。特别是日本近年来积极追随美国，大搞“海外活动”。但据日本自卫队公布的资料，尽管加强了心理疏导，参加过海外安保行动的自卫队员的自杀率比在国内服役的人员高得多，这让很多人要求提前退役，并不愿当“即应兵”，接受再次征召。

为招兵各出奇招

为了多召青年入伍，日本各地的招兵机构——地方协力部挖空心思。针对日本青年迷恋“宅文化”，协力部搞出卡通海报、美女抱枕、明星写真等一系列讨好“宅男”的产品。一些地方还搞出五花八门的线下活动，吸引眼球，像2020年获自卫队二级嘉奖的岩手县协力部，就借春秋两次疫情防控宣讲的契机，在当地最繁华的商业街大搞招募宣传，不但拉来自卫队装甲车助阵，免费赠送自卫队音乐团的DVD，还有VR体验、装备实操等互动活动。为了让孩子从小就对自卫队产生兴趣，还专门搞亲子活动，让父亲与孩子换上自卫队服装，到装甲车前合影留念。

让人意外的是，过去两年，受防卫省褒奖的“招兵先进户”居然是已在地震与核泄漏中挣扎10年的福岛县，受核电站事故影响，当地灾后重建缓慢，大片地区都是破败的无人区，原来的居民只有投亲靠友，到处流浪，可日本经济低迷，就业无着的福岛青年成了当地协力部的“香饽饽”，被源源不断送入自卫队。 朱京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