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问题

徐慧芬

毕业季大家都忙着找工作，刚拿到毕业证书的小游也不例外，他在网上投了不少简历，总算接到一家单位的面试通知。运气分外眷顾小游，这是家有几百号员工的民营公司，老板面试过后不久就通知他来上班了。当然，最后还要待试用期结束，才能确定能否留下成为正式员工。

上班第一天，小游来到老板总经理办公室，老板留着一字胡，显得威严有精神，但讲话蛮和气，对小游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年轻人，我看你写的简历和自荐书条理清晰，要言不烦，文笔很不错，从你五官面相上来看还是蛮有忠厚之相的。我这次招人其实就是想找一个合格的助理，好好努力吧，希望你能成为合格者，胜任这份工作，我们公司规模虽不大，但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

如今的大学生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不容易，文科出身的小游很珍惜这份运气，为了胜任这份秘书工作，他还特地网购了几本如《秘书工作手记》《秘书的情商比智商更重要》等入职启蒙书进行了一番研读。

上班不久后的一个周一早上，老板召开部门经理会议，小游早早来到会议室，做好会前准备工作。不多时，各部门经理和老板前前后后也到了，大家与老板亲热地打过招呼后都入座了。突然小游发现刚坐下准备讲话的老板胡子上有一团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那团黄白色沾在他黑漆漆的胡子上分外醒目，小游想这怎么回事啊？是早餐时的奶酪或黄油？还是鼻腔里出来的分泌物？不管怎样，小游觉得这总是有碍观瞻的。小游盼望这败风景的不明物最好能随着老板讲话时脸上肌肉的震动马上掉下来。但是好几分钟观察下来，那团东西一直很顽强地不肯撤走。小游等不及了，他拿起水壶走到老板跟前，边续水边和老板耳语了几句。

老板目不转睛似听见又像没听见，仍然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会议结束，小游再进办公室，老板胡子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老板笑眯眯招呼他：小游啊，刚才谢谢你啦，那么多人就数你眼尖提醒我。老板呷了一口茶，继续说，但是年轻人啊，你知道吗？有时候啊，世上有些东西呢，你盯着看它，它就有；你不看它，它就无。这倒是个哲学问题，你刚出校门，涉世不深，有些学问空下来研究研究还是蛮有意思的……

小游听了老板的这番教诲后，这个“有”与“无”的哲学问题，一天下来总在脑子里兜兜转转。

晚餐桌上，他仍在咀嚼老板那番话里的意思。忽然听到三岁外甥大声嚷道：舅舅，你胡子上沾了米饭了！小游一愣，随即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别人都没看见，就数你眼睛尖！小孩子受到惊吓哇地哭了起来，这让周围几个大人惊愕不已。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小游烦着呢，他是担心他今天给老板的印象，会否给试用期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