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6日 星期四
望海潮·观黄河入海 牛肉面 每天读三百字 冠心病人的“五驾马车” 永不停歇的生命 瓶中究竟何物 从巴黎和纽约的书店说起
第19版:夜光杯 2019-11-21

瓶中究竟何物

何亮亮

醉生梦死这个成语,相信大家都很熟悉,语出朱熹《小学》卷五引程灏曰:“虽高才明智,胶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后人用以形容如醉酒和做梦般昏昏沉沉、浑浑噩噩过日子。

一次在酒后,突然想到与酒有关的散文与成语,散文以周涛《瓶中何物》为佳作,成语则如一醉方休、烂醉如泥、醉眼蒙胧等等,还有如醉乡、醉人、醉心之类的词,后二者已经是借用,而非形容醉的本身。烂醉如泥肯定是到了醉乡,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甚至不知自己是谁,此或是醉生梦死之境。

醉眼蒙胧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状态,再往前就是:有醉意但还清醒,或是所谓微醺状态。微醺是很有意思的状态,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此时的思维与意识流,往往比清醒时更为活跃、更为精彩。狂草大概就是在这种状态中创作的,君不见那些汪洋恣肆、气象万千的狂草,怎么可能是书法家神闲气定时的创作?

许多诗歌名篇也是微醺的产物。“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描绘的也是诗人微醺的状态。没有酒,就没有李白。没有李白,中国的诗歌长卷就是残缺的。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也是绝妙好句,大概是某个落魄文人在微醺状态下信手拈来的。醉中的乾坤和日月都和平时不同,似乎是另外一种时空,只有微醺状态中人,才能进入和体验。不亦奇乎。

没有酒,就没有音乐与诗歌,没有爱情,也就是没有人生了。

周涛的《瓶中何物》这样形容:

“酒是情物,而酒却是最无情的。

“记起一个像井轱辘那样古老的童话,它实在是意味太深长了:渔人从大海里打捞出一个瓶,封死的瓶子。他好奇,打开——被封闭了500年的巨大妖魔从瓶子里出来了——这个故事是酒的绝妙的象征,只有喝醉的人才懂得那个巨大的妖魔是怎样从长时间封闭心灵的瓶中被释放出来,它的躯体如烟似梦,庞大得顶天立地,它的面貌狰狞奇幻,比最奇特的想象的组合还要怪诞百倍,它一旦从现实主义的人的心灵中被释放出来,竟能把产生它、压抑它的那个人惊骇得厥倒!”

我和周涛是神交。近三十年前,读周涛散文,为之激赏。后来,大约是10年前,我到乌鲁木齐开会,初次见面,周涛赏饭,在座的还有他的两个弟弟。我弟弟当时在乌鲁木齐,也随我赴宴。五个男人对饮,周涛带的是新疆特产伊力特,度数高,具体度数不记得了,喝了几瓶,也不记得了。总之喝得天昏地暗,但没有醉倒。周涛兄弟们的酒量,绝对比我兄弟俩的酒量大,那是新疆汉人的酒量,天下无双。那天的状态,超过微醺,畅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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