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花开的声音

苏 虹

今年魔都是暖冬。12月中旬天气仍然暖暖的，没有一丝冬天的寒意，在公园、在路边，甚至开车行驶在高架路上，随处可见绽放的花朵。

有道是“一月一花开，花开应时节”。八月桂花飘香不稀奇，在十二月份的申城得遇桂花很是令人惊喜，这就是四季桂哦。此时的桂花静悄悄地开放，有些羞涩地藏在树叶背后，不像中秋前后那样尽情甚至恣意绽放，散发的香气也没有那么浓郁，如此内敛倒是多了些含蓄，“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或许，桂花树真的来自广寒宫吧？

“不应时”的花开，会让人有一种意外的惊奇；应时的花开，有时也会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叹。记得有一年八月到青海年宝玉则徒步，在仙女湖畔的草甸子上看到四处盛开的各色小花，一簇簇、一团团，红的、紫的、黄的……在严重缺氧的环境中，让人顿时看到了希望与活力。这些花的花期很短，短则几天、长则十来天。虽然它们不像平原上的那些花儿艳丽和雍容，而且很快就会走到生命尽头，但是，在4000多米的高原、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这些花儿绽放的本身就是自然界生命的奇迹。

今年去广西大新，大山深处一农家房前的三角梅开得正艳，一只蝴蝶飞舞其间，拍得几张“蝶恋花”的照片后，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为没有留下一段录像懊恼不已。一个多小时后，我们走回那里，发现那只蝴蝶依旧在那不曾离去。于是，喜出望外地赶紧留下了一段珍贵的视频，这也成为明仕之行一段美好的记忆。

去年盛夏，我一人独自躲到朋友的别墅里整理书稿。朋友去了外地，安排人每天把饭菜送到房间，还时不时更换花瓶里的插花。偌大的别墅，一个人待在里面，足不出户，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早晨从中午开始”的日子。

有一天早晨，睡梦中忽然听到花开的声音，煞是奇怪，起身走到写字台前，发现前一天晚上闭合的睡莲似乎正微微展开。于是，我开启了手机的延时摄影功能，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录下了二十多秒的视频，记录下了睡莲舒展的过程，这也成为我第一次尝试延时摄影收获的一份小小喜悦。此后，每每看到这段视频，我总为梦中听到的花开之声而惊异。平时见到的花开花落，都是悄无声息的。但那天竟然听到另一个房间里睡莲花开的声音，多少有点神奇，这也许是独处的妙处吧。

欣赏自然界花开带来的喜悦，固然是一件很舒心的事。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生面对的更多是平淡无奇、庸常无趣。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个人无论身于何地，处于何境，快乐往往源自平和的心态。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许多顺心与无奈，希望与失望交织在一起。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任由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清晨，去聆听花开的声音；傍晚，去欣赏落日的辉煌。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理由，给自己一个骄傲的借口，这便是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