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恩记者会从头到尾叫屈

记者会上戈恩肢体语言丰富

日本媒体也高度关注戈恩记者会

受到日本通缉的戈恩妻子卡罗尔也出席了记者会 本版图片GJ

一周前，戈恩神秘逃离了日本。昨天，在故乡黎巴嫩的首都贝鲁特，他亲自面对镜头、向全世界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这场以“控诉”为主题的记者会上，戈恩比想象中冷静。他的陈述大多数时候是轻快的，交错的是不断闪现的困惑：“日本用‘邪恶’（的指控）来回应我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我不明白。”与外界预料的不同，他拒绝回应最受关心的那个话题——自己究竟是如何逃离东京；同时，也没有揭露媒体最关切的“日产黑幕”。

关键词1 清白

在一间看起来很像会议室的简易房间里，戈恩逃亡后的首次公开亮相，看起来更像一场商业发布会：主讲人一身黑色西装配红领带，背后有一个投影设备。只不过台下坐的不是商业人士，而是来自全球12个国家60余家媒体的140多名记者。此前，戈恩曾多次试图在日本召开新闻发布会，但都被日方通过拘捕等方式阻止。这一次，他的声音通过亲自挑选的媒体，传遍全世界。

“我并非凌驾于法律之上，但我别无选择，只能逃离日本。”当天戈恩在记者会上说，离开日本是因为想要公正，“‘逃跑’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艰难的决定。”这位65岁的前高管有备而来，他的愤怒藏在平静的语气之下，从人质司法、有罪推论和严苛的审讯环境三大方面控诉日本司法体系的不公。“我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每天受到8小时质问。”

毫无疑问，他的主题是阐述自己的清白。戈恩否认了所有日本方面的指控，并用一些资料回应了一些外界关心的关于个人财务方面的质疑，包括被指隐匿部分薪资、挪用公款及将个人投资损失转嫁给公司等3项罪名。他认为，组织这场阴谋的，有日产董事会成员、日本检察官和一些日本律师。还特别提及前日产汽车社长西川广人、前执行副总裁川口均和董事丰田正和也是幕后黑手。“我感觉自己成了我为之贡献17年时间的国家的人质。”

现场视频显示，戈恩的面前放着三瓶矿泉水和一叠准备好的资料。但是在大部分时间里，他是自如地脱稿叙述，可见为了这一刻已等待多时。在2个多小时的记者会上，戈恩的肢体语言相当丰富，摊手、耸肩、摇头，甚至还打了个响指。投射在白墙屏幕上的PPT上，用红色或者黄色标出了戈恩想让媒体关注的信息。说到激动处，戈恩会转身亲自用手指着投射屏幕“划重点”。

关键词2 感谢

除了晓之以理，一向以强硬风格著称的戈恩，罕见地在记者面前动之以情。

戈恩对黎巴嫩充满感激。“对我来说，要感谢很多朋友和匿名的支持者写了一些请愿信，同时我要感谢黎巴嫩政府和公民没有对我失去信心，他们有正义感，我希望我所说的不会给黎巴嫩带来麻烦。”他拒绝透露关于如何逃离日本的细节，并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并没有获得黎政府拒绝日本引渡要求的明确承诺”。这被理解为避免给黎巴嫩政府招致外交上的麻烦。而之所以选择黎巴嫩，他明确回答是更多是因为“路线上最近”。

令人意外的是，戈恩还在记者会上数次表达了对日本的感情：与日本媒体所渲染的不同，他本人非常热爱这个国家，因为这是他奋斗了17年的地方，还创造了日本人自己也不会否认的经济奇迹。戈恩还透露了两个细节：他是第一个敢于前往福岛核电站附近日产工厂的外籍高管，并且曾经拒绝美国通用汽车公司高薪挖人。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发布会几乎向大部分日本媒体关上了大门，戈恩在提问环节仍然温和地回答了东京电视台等少数日本媒体的问题。

关键词3 遗憾

“我知道我被很残酷地带走，”戈恩不无感伤地说，“被生生切断与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圈子，以及与雷诺、日产和三菱的关系。”戈恩的妻子当天一直静静坐在场下第一排注视着丈夫。

作为前掌门人，戈恩尤其对日产的选择和未来表示遗憾。虽然名义上处于逃亡状态，但他显示出对日产内部运行情况的动态了解。“我对三家公司的未来战略原本是非常清晰的，现在联盟已经瓦解了，盈利也下降了。眼看着他们丢掉了很大的机会，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们说要把戈恩的时代翻篇，现在的事实就是这三个品牌已经没有未来了。”

在记者会后，戈恩用阿拉伯语、法语和英语等多种语言回答记者提问。把最先提问的机会给了黎巴嫩媒体，然后是法国等国媒体。最后，戈恩特别点名美国记者提问。而一位美国记者的问题相当尖锐：逃离日本，就像从一个小牢笼到一个更大一点的牢笼，这一切值得吗？戈恩的回答很“戈恩”，他说，一直以来，我习惯于创造奇迹。首席记者 吴宇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