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

潘修范

扎尕那地处甘肃迭部县，名列“中国十大非著名山峰”。扎尕那在藏语中乃“石匣子”之意，意为周围均3000米以上石山，且巨石裸露，绝壁巉岩。

当旅行车摇摇摆摆停进云措家院子，我四顾打量，著名的拉桑寺居高临下俯瞰着偌大的藏族村寨——东哇村，村后险峰笔立，当地民居“踏板房”密集地排列在之字形坡道边。云措家两层楼房，客舍五六间，间间窗明几净，面对草甸、森林、雪山，晨起云涌，入夜星明。

云措她母亲早晨先点上佛堂酥油灯，再去寺庙转经轮，回来不声不响操持家务。云措则忙于接待、管账、掌勺，抽空还遛马。很让我们惊奇的是藏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烧得一手好川菜，麻婆豆腐、回锅肉、手撕包菜、辣子鱼……每个菜都有模有样、喷香可口。许是一路饿了，炕桌上的一盆米饭被我们一扫而光，姑娘从厨房出来招呼：“热饭没了，要不要尝尝青稞饼？”好嘞。于是大家边撕着饼，边聊起了家常。“你川菜手艺哪儿学的？”“迭部学的，学成后我不想留在县城，还是回家好。”“村里怎么只见老人、妇女和孩子？”“男人去山外游牧了。在迭部，不管走到哪，凡是放牧的，不是扎尕那人，就是帮扎尕那人。”好一个自豪！事后，我了解到扎尕那虽称“石匣子”，耕地奇少，但群山拱卫，雪水滋润，“仙女滩”大草甸更是水草丰美的天然牧场，几百年形成的扎尕那传统牧业在甘南首屈一指。姑娘指着炕桌上一摞书：“我哥也去牧马了，走得匆匆忙忙，连这些书都忘了带。”她若有所思走到门口：“哥回家就是春天了。”

“不须迎向东郊去，春在千门万户中。”但见冬日暖阳里姑娘的身影摄人心魄。相机已来不及取，我忙掏出手机，抢拍下这张《望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