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报站长竟是武官司机

谢尔盖耶夫

谢尔盖耶夫回国后在格鲁乌机关工作

萨拉耶夫

按常理，各国驻外情报站长通常在使领馆里担任秘书、参赞等高级职务，以便用合法身份开展工作。但在二战期间，苏联总参情报总局（格鲁乌）派给驻美使馆的情报站长谢尔盖耶夫却只是一名司机，给苏联武官开车。可没想到，他缔造了苏联军情史上最成功的情报站。

万事开头难

1940年4月，用着化名“莫里斯”的谢尔盖耶夫上尉来到华盛顿，给苏联武官萨拉耶夫上校开车，可后者得听他指挥。谢尔盖耶夫进情报系统才三年，此前从未出国，这让萨拉耶夫对这个新站长满心狐疑，“他会不会把事弄砸了”。

此时，孤立主义的美国漠视欧洲大战，而轴心国收买的美国媒体疯狂开展反苏宣传，甚至影响到美国政府。面对恶劣环境，谢尔盖耶夫不仅要为武官完成分内的司机服务，每天在车里呆上六七个钟头，晚上还得加班整理材料。但问题是一到晚上，密码室就要铅封锁门，如果要用，得向大使申请。还有一点，司机不大会受邀参加外交宴会，谢尔盖耶夫到哪儿去结交人脉、获取情报呢？

重敲锣鼓重开场

其实，这些难题是格鲁乌处长费坚科少校的“骚操作”造成的，是他推出让司机当驻美情报站长能“降低暴露风险”，殊不知也减少了接触信源的机会。但抱怨没用，谢尔盖耶夫只能发动武官处里的军官“道尔顿”“德赖弗”“加林”（全是化名）多活动，还管理着“博士”“大师”“部长”等潜伏特工。可很快，“道尔顿”因不服管理而被调走，“德赖弗”因破坏纪律被撤离，“加林”因胆小怕事被逐出华盛顿。1940年秋，就剩下谢尔盖耶夫一个“光杆司令”。

谢尔盖耶夫把精力投入到潜伏特工身上，资历最老的“博士”因遭美国联邦调查局讯问而宣布放弃合作，剩下的两名谍员又没有成熟工作经验，但工作还得继续。谢尔盖耶夫先激发“博士”的积极性，让他感受到美苏反法西斯同盟的正义性，而后者又对“大师”施加影响，坚定其信念。后来，两人向苏联提供了纳粹德国进攻苏联的准确日期。“大师”还按照谢尔盖耶夫的指示，与之前失联的间谍“小男孩”重建关系，他开始提供苏联急需的情报。依托这些关系，谢尔盖耶夫组建了华盛顿“欧米伽”情报站。

辛勤汗水结硕果

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半年后，美国也参战了，华盛顿情报站随即转入战时状态，谢尔盖耶夫从国内给他发来的密电就能感觉出，前线面临了巨大压力，莫斯科有时要求搜集美国内部关于时局的态度，有时是美国对开辟欧洲第二战场的看法以及美国总统罗斯福参加德黑兰会谈可能的行事方式等等，这些都和苏联战局息息相关。随着任务增加，谢尔盖耶夫也不断扩大“欧米伽”情报站规模，相继吸收间谍“马夫尔”“默林”加入。1942年11月，谢尔盖耶夫向格鲁乌局长发电：“向美国情报系统安插我国情报员的问题，可以认为已经完成。”时至今天，美国人也不知道“博士”“大师”“小男孩”“马夫尔”等人的真实身份。

1942年，华盛顿情报站发往莫斯科的密级材料和密码电报分别为250份和210份，1943年猛增到2401份和420份，也就是说，与1942年相比增长近9倍。仅1944年，谢尔盖耶夫向国内提供2420份秘密文件，并根据间谍提供的信息提交305份报告，他也因此被破格授予少校军衔。据统计，在华盛顿，谢尔盖耶夫共向莫斯科报回2万页秘密和绝密文件，苏军近34%的作战情报是华盛顿情报站转交的。格鲁乌向斯大林报告：“格鲁乌经过多年努力，在美国组建了重要的情报小组，可以广泛报告美国对外政策。可以自信地说，格鲁乌组建了可以提供重要国家秘密材料的组织，可以完成政府下达的重要任务……”

谢尔盖耶夫领导情报站一直到战后，格鲁乌局长伊利伊奇夫在写给情报站的表扬信里说：“莫斯科和大房子（指克里姆林宫）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而谢尔盖耶夫在与中心通联时说：“我建议，以后不要再让情报站长担任司机，不要让司机从事译电员工作，也不要让情报站长同时干‘掩护’名义的活，又干别的工作。”1945年，谢尔盖耶夫少校获得列宁勋章，并且荣归故国。常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