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在梨园 一半笔墨间

李军书法作品

本版摄影记者 郭新洋

李军

粉丝送给李军漂流本

李军扮演《珠帘寨》中的李克用

京剧杨派老生李军的书法沙龙日前在武康路上的积庆堂开幕。京剧表演艺术家盖叫天嫡孙张大根、画家黄阿忠、书法篆刻家吴承斌等都来了。这个小型的书法展取名“半树梨花”，李军这样解释，自己乃梨园中人，又酷爱书法，常年游走于舞台与笔墨纸砚间，“一半是京剧，一半是书法”完整了人生。

读书万卷 自带书卷气

走入积庆堂，正对着就是李军临摹颜真卿的《自书告身帖》。李军和书法结缘可以追溯到1982年，当时他还在山东京剧院，那时候演戏的机会少，仅20多岁血气方刚的他，受原山东省话剧院院长、山东省书画协会会长沈凤波的点拨，初识书法艺术的魅力。

而真正让李军沉醉于书法世界的，是父亲的好友欧阳中石。提起这位不久前才辞世的书画大家，李军充满深情：“我与欧阳先生相识40余年，情如父子。”因时常跟随其身旁照顾，李军时常目睹先生练字，如何运笔、用墨，受益匪浅。恩师茆帆也是李军书法人生中重要的领路人，他是第一个鼓励李军办书法展的人，也是第一个给予他打击的人。李军最初为展览挑选的七八十幅作品，被茆帆严格挑选后仅剩不足三分之一。

1996年，李军进入中国戏曲学院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班。随着对传统文化的深入了解，他愈发感觉自己的不足：“才意识到要刻画好人物，光依样画葫芦照着老师演不行，还得了解所演人物的文化背景、生活的时代，当时当地的风土人情，你要浸润进去，入了戏，才能演好人。”

在中国戏曲学院教授赵建伟的指导下，李军用三年时间完成了毕业论文《行腔艺术和道家精气说》。“回炉锻造”后再登台，观众都说，李军的身上有了书卷气。

甘当绿叶 努力“传帮带”

展览正厅右手边，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高洁清声”引人注目，这四个字代表着李军对京剧艺术的追求。在他看来，要唱好戏最重要是心里干净、没有杂念、静得下来，才能守得住演唱中的纯粹。

此次沙龙展出了李军近百幅书法作品，有不少是李军平时“攒”下的诙谐又耐人寻味的人生感悟。“人生就是一次次幸福的聚首，夹杂着一次次伤感的离别。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中遇见了你，而是遇见你才给了我最好的时光。”这幅字是李军在布展前写下，回顾自己走入书法世界的几十年里，无数师长、同辈、好友给予他指点和支持，李军说：“正是遇见了他们，才成就了今日的李军。”

“好看的叶子有时候比花耐看”“不要轻视每一只猴子，他们都可能是孙悟空”都源自李军对戏曲艺术传帮带的领悟。“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要懂得扶持青年，把舞台尽可能让出来。”近年来，李军坚持为后辈新秀们当绿叶。“戏曲要一代代传下去，就要靠这种传帮带的精神。”李军说，“想当初，我初来上海时，也是得到尚长荣、李炳淑、王梦云等京剧表演艺术家们倾力帮扶才有了影响力。”

顺应潮流 传京剧之美

“戏曲人写书法不是为写而写，写书法是提升内在修养。”李军说：“功夫在诗外，唱戏除了要练扎实基本功，也应该吸取琴棋书画等传统文化的养分。不论是唱京剧或是写书法，都是我们对传统文化的追寻，也是当下对传统文化的传播。”

疫情期间，在“艺起前行”的号召下，演艺界从名导大咖到新人小花纷纷开设抖音账号，正能“玩”出圈的却不多。谁也没想到，台上老成持重的杨派老生李军展现了其潜藏的“喜剧人格”，竟意外“圈”住了一批九零后甚至零零后的粉丝。他们为李军制作“车祸合辑”，送上昵称“没准大叔”，日日盼着他更新，哪怕无主题闲聊，也带来笑声不断。

如今，李军的抖音账号已有十多万粉丝。随着院团运转趋于正常，演出任务日益加重，他登录得不如之前频繁，却仍坚持隔三差五去露个脸，哪怕唱两句或是亮一幅新写的字，粉丝也会捧场点赞或是在线“叫好”。

在李军看来，传统文化的传播要顺应时代的潮流：“常听人唱衰戏曲的发展，我觉得那是对我们民族文化的不自信。美的东西绝对是能够经历时间考验的！如果因其美不为人知而蒙尘，那是我们当代戏曲人的缺位，是我们没有搭准时代的脉搏。我们要做的就是及时改换传播思路、创新传播方式、精确受众人群，让京剧、书法等传统文化的美被更多人看见！”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