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为新
一天早晨,一位小女孩来到流落街头的乞丐前——乞丐的穷困潦倒、污秽肮脏他都有。乞丐以为是施舍,但当他仰起头来,看到递过来的是一支鲜花,他愣住了。
傍晚收工,乞丐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支花,回到藏身之所。他找出一个瓶子来插花,发现瓶子很脏,就把瓶子洗干净。瓶子放到桌上,他又发现桌子太脏了,他就擦洗桌子……半夜之后,他的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竟然也亮堂起来。第二天清晨,乞丐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尝试着寻找另外的谋生之道。后来,就是小姑娘递过来的那一支鲜花,改变了乞丐的一切。
这个故事是我在读沈小玲老师新著《一朵花的神话》时想到的。沈老师有不少著作,有讲教育思想、讲语文研究,还有讲人生哲理的,但我比较喜欢这一本——其中有叙事、也有说理,但把这些珍珠一样的文字串联起来的是情感的逻辑,是一个小女人在生活情趣上的诉求,所以这本书属于审美范畴。
本书精彩的篇章琳琅满目,比如讲“开在《诗经》里的花”,讲马致远的《天净沙》和白朴的对比,可以当学术论文看——但用的是审美的表达。另外,《你的泪是否填满了整个海》里的真诚;《普罗旺斯的一年》中的怀旧;还有某一天“特别想听《斯卡布罗集市》”的情愫,这些文字背后,是作者虔诚的反思:真理说多了就成了常识,但美是永恒的。审美是一种软实力,审美能力欠缺,知识是补救不了的……
这不单是情感,也是理性的呼唤,现代人,需要这样的提醒。高尔基有言:“照天性来说,人人都是艺术家。他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希望把‘美’带到生活中去。他希望自己不是一个只会吃喝、只知机械繁殖的动物。他在自己周围创造了被称为道德的第二自然。”
或许我们该换一种思路——搁置空洞的理论和千篇一律的规训,让鲜花,或者说美,来充当道德的提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