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探戈”：没有拳头也没有拥抱

拜登和普京在日内瓦举行会晤 图GJ

16日的日内瓦，阳光甚好，绿草如茵，鸟鸣阵阵，湖面波光粼粼。然而，举行俄美首脑会晤的拉格兰其庄园里，又有几个人能有闲情逸致来欣赏这番好风光。

会晤前的针锋相对，别墅大门外险些发生的“踩踏事故”，会场内几乎盖过美俄领导人寒暄的争吵声浪，双方媒体对领导人言行的解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这场会晤不简单。

这是一场吸引全球目光的重磅会晤，拜登和普京终于见上了。在长达3个半小时的会谈中，两人广泛谈及了包括战略稳定、地区稳定和网络安全在内的诸多问题。

双方媒体 争吵推搡

门口短暂寒暄后，普京和拜登进入别墅内开始小范围会谈，两人坐下来后究竟聊了些啥，在场媒体记者却没记录下几句。这并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现场太混乱。

俄罗斯电台记者帕瓦尔指责，美方官员和媒体试图让更多“自己人”进场搞乱了秩序。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记者却说，是俄罗斯记者企图阻止一些美国记者进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记者柯林斯不点名地说，当两位总统打算开场白时，有记者挡住别人的摄像机，导致美俄媒体记者间的气氛紧张。

闹哄哄的推搡现场，甚至有记者被推倒在地。于是，媒体“围观”领导人会面，变成了领导人“围观”媒体混战。

留心细节 谨防“误读”

“细节决定成败。”领导人会晤中的一举一动，在外界看来都值得深挖解读。

早在两位领导人见面之前，媒体就开始琢磨着，普京会不会让拜登干等？事实上，他这回罕见地守时，跟拜登前后脚到，又释放了什么信号？见上面了，双方看起来都像是尽量避免眼神接触，而多年来的第一次握手拜登似乎主动一些，这又意味着什么？

坐下两腿分开、两手随意摆着、身体后仰的普京和侧跷着二郎腿、双手紧握、时而“偷看”小卡片的拜登，究竟谁更“气定神闲”，谁是“壮足胆子”？甚至为何普京戴一条经典的紫色领带，拜登的领带颜色过浅，普京和拜登各坐在哪一边，其中的涵义在媒体看来都值得一品。

而对于媒体想要拍什么，可能会如何解读，会晤的两方显然也有所准备。据说，美方团队正是为了防止同框时俄方表现抢了风头，而拒绝了举行联合记者会的提议。东道主瑞士方面提出让两位领导人共进晚餐的提议，也被美俄否决。

“对于‘是否信任普京’这一提问，拜登看着我的眼睛，肯定地点了点头”。看到美国记者这样的描写，白宫立即出面“辟谣”，称现场过于混乱，拜登“非常明显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只是朝着媒体的方向点头而已，提醒媒体不要“误读”。

无论是拜登还是普京都彼此清楚，对方是“老江湖”。就算会晤前再怎么针锋相对，场面上的本领都不缺。同将爱恨写在脸上的前任特朗普很不一样，和普京同框的拜登看起来似乎笑得挺开心。而美国媒体也注意到，普京在会场内媒体乱哄哄的时候侧过身，似乎是在同拜登开玩笑。

在两国关系积累了太多负能量的情况下，就算彼此都很清楚一场会面很难达成重要共识。但坐下来面对面谈谈，总比不见要好。拜登需要的，是一个能证明政绩的外交成果。而面对似已跌无可跌的美俄关系，俄罗斯也并不介意来一场首脑会晤。

真实互动 究竟如何

会晤结束，离开会场上车前，拜登竖起了大拇指。但随后面对美国记者的“你为什么有信心普京会改变他的行为”的追问，拜登却“气急”地说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我有信心了？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懂，那你就入错行了！”

在各自的记者会上，拜登表示普京无意同美国开打“新冷战”，对话总体上是良好积极的；普京也表示会谈“没有敌意”，甚至“富有建设性”。

双方发布的联合声明，宣布两国就军控和降低冲突风险等展开双边战略稳定对话，确认了两国秉持“核战争没有胜利者”的原则。此前关系陷入僵局时，俄美两国各自召回的大使，如今也将重返驻在国。

看起来，这场会晤并非毫无收获。可是，相见的时光里，有礼物，但没有后续的邀约；共同面对镜头时，双方没出“拳头”，但也没有拥抱。在美联社看来，3个多小时的会晤后，双方“仍然坚定地站在各自最初的立场上”。

只要俄美双方的结构性矛盾以及建立在这种矛盾基础之上的彼此认知不改变，美国乃至西方阵营同俄罗斯事实上的关系，就不会像他们试图在这次媒体的长枪短炮前表现的那样。

探戈需要两个人一起跳。而美俄之间关系，需要的可不只是这一场“日内瓦探戈”。

本报记者 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