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上”,把匕首插入敌人心脏

讲解员把“密函”交给参观者，开启“红色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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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吴健/文

本报记者 吴健/图

静安区愚园路上，一幢门牌号为81号的欧式公寓隐入绿荫，总能引来游人驻足。但知其掌故的朋友都明白，这幢建筑的魅力更在于它神秘而光荣的历史——那是中共上海地下组织斗争史陈列馆暨刘长胜故居，是中共中央上海局秘密机关旧址之一，是党的杰出地下工作组织者和领导者刘长胜1946年至1949年在沪从事革命斗争的居住地。

记者采访的那天，正碰上故居内举办“情景党课”，彭浦新村第一小学的老师们为这所房子里的红色往事所吸引。“我的面前摆着一杯清水、一个烟缸、一盒火柴和一张电文纸，敌人要是突然闯来，该怎么保护党的机密呢？”扮演地下党烈士之妻的陈列馆主管郎晴制造了悬念。“把纸塞到嘴里，拿杯水吞下去。”有人小声议论，还提到热播影片《悬崖之上》，里面就有这个桥段。“小同志，人的胃液在20分钟内无法化掉这张纸头的字迹，如果此时敌人使用催吐办法，那你吐出来的将是完整的情报啊。”郎晴披露地下工作者的惊人之举——火柴点火，在烟缸里烧掉电文，再把灰烬倒入水杯，一饮而尽，“这是一团潜伏在内心的烈火，这是一份战斗在虎穴的忠诚。”在郎晴引导下，大家参观故居每个角落，饶有兴致地受领“密函”，完成“秘密任务”，最终在朗读《祝上海解放社论》中满载而归。

70多年前，这幢小楼犹如插在敌人心脏的匕首，以刘长胜、张承宗、刘晓、秦鸿钧为代表的一大批忠诚战士长年累月坚持战斗，为解放事业建立了不朽功勋。郎晴把记者引到一处“荣泰烟号”的柜台前，“这是当年刘长胜所开掩护铺子的复制，所摆放的东西都有历史依据，像柜台上的香烟能传递暗号，烟盒摆在前后左右哪个位置，都暗藏玄机，来接头的人扫一眼陈列商品，便已心领神会。有时来买卷烟，拆开就领走任务。还可以发出警示，搭救已遭威胁的同志。”郎晴告诉记者，刘长胜以荣泰烟号老板等身份为掩护，联系当时上海工委、教委和情报、策反等机要机关工作，“他的铺子离国民党警察局不远，常有警探特务来买东西，闲聊中，敌人抱怨‘共党要人刘长胜’神出鬼没，武功高强，害得他们总是扑空，被上司骂得狗血喷头，而刘长胜却笑呵呵地把烟递给警察，你说这样的内心有多强大！”

“地下斗争的惊险，吸引我们去了解，但最值得回味的，是共产党员对人民的赤诚。”郎晴告诉记者，地下工作随时有生死考验，“但更大的考验是情感的割舍。”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地下党上海市委书记张承宗的弟弟张困斋去秘密电台所在地接头时被捕，不少同志主张使用已在国民党警察内部的武装实施营救，张承宗为了地下党免受更大损失，忍着巨大悲痛予以反对，结果国民党残部在逃离上海前夜杀害了张困斋。解放后，张承宗始终在居室里摆放着张困斋遗像，回忆着那双炯炯有神、不怕牺牲的眼睛。

“我知道他们多想活着，现在，我知道我该怎么去生活。”临离开时，记者记下了一位年轻参观者的感慨。可以相信，这是一份真挚而纯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