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颜色

吴宇桢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风景之外，“人生的黄昏”又是怎样的颜色？在人口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日本，人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耐人寻味。

93岁的老人薮田义光最近成了“网红”。作为日本麦当劳年龄最大的员工，他坚持每周工作4天，每晚工作5个小时，负责打扫卫生和准备食材。店长对薮田的工作十分赞赏，“他总是默默无闻地支持着我们”。但对薮田来说，工作的理由是“喜欢工作，一起工作的伙伴很重要”。此前，另一位日本老奶奶若宫雅子，因80岁时自学编程并成功开发了一款游戏而受到世界关注。

两位老人的选择并不孤独。最新劳动力调查结果显示，去年仍在工作的日本老人有906万人，连续17年增加并创历史新高。这些老人有不同的考虑，有的是为了“经济上的安全感”，有的是为了寻找人生的归属感……今年4月日本正式实施修订后的《老年人雇用安定法》，要求企业确保70岁以内人员的就业机会。

“银发一族”回归职场，是日本老龄化社会的一个鲜明注脚。最新数据显示，日本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多达3640万人，比去年增加22万人，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所占比例高达29.1%。日本这两项指标均创历史新高，且后者继续在全球高居榜首。

日本社会也在悄然改变。“慢旅游”、怀旧商品、专场电影……看到“银发经济”的商机，越来越多针对老年人的商品与服务正不断从普通的商品和服务中被细分出来。对“银发产业”，日本也从政策和法律的角度制定了一系列标准和规范。

但如何度过一个有尊严和丰盈的晚年，依旧考验着不少日本老年人。一些社会学家指出，良好社会氛围的营造必不可少。在日本小说《银龄的末日》里，年金问题、孤独死问题、医疗费问题等无不直指日本老龄化社会的沉疴。

“人生的黄昏”应该是什么颜色？其实，这不仅是一道个人选择题，也是一道社会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