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妹

王文献

去年，我们家的龟龟小桃子接连生病，我们和兽医一起，合力把她从生死边缘硬拉了回来。她现在每天生活得非常惬意，早上晒晒太阳，在家中各个房间走动，我们笑她像个首长，到我们家视察来了；晚上吃点虾子、带子、水果；天尚未黑透便躲进自己的小窝里，酣然入睡了，舒适无比。

但她之前病得太严重了，全家人都有了心理阴影，其中以我的面积最大。在带着她求医、看病、打针、熏药这一无比艰辛的过程中，我已经从心底里把她当作了我的孩子，她的名字“小桃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改成了“小桃妹”，像个软萌的小女孩的名字。

小桃妹的身体好了很久，我依然会从梦中惊醒，不是梦见她又病了，就是失踪了，急得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奔到小桃子的小窝边，看她四爪摊开，小头歪着，像个小婴儿般沉沉地睡着，才略略放心。然而，过不了多久，又会做同样的梦。

偶尔家人已经喂过她食物，忘了告诉我，我以为她又不吃饭了，那是她生病的前兆，心便狂跳起来。为了小桃妹的健康着想，我和家人商量，由我一个人来照顾她，因为不同的人给她喂食和清理，掌握不了她的进食量以及排泄量，万一她又生病了，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就糟了。家人虽然都很想照顾她，但也觉得我的想法合理，就都同意了。

早上我很早起身，给她泡半小时温水，然后把她抱出来，放在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才出门工作。晚上由我亲手准备她的晚餐，把虾和带子清洗干净，切成小段，那是她的主食，也是她的最爱。虽然兽医说龟龟不能吃水果，但葡萄曾经治过小桃妹的便秘，算是救过她的命，一日不可少；她嗜甜，再加上没有牙齿，喜欢一些软烂香甜的水果，如木瓜、芒果、奇异果等，就搭配着葡萄轮流给她吃，看得出，她吃到这些香甜的水果，很是开心。

医生说什么当然重要，但开心更重要，人如此，龟宝也一样。

小桃妹吃饭的时候，我还得做兼职摄影师，拍下她灵活矫健的身影，然后发送给外地的亲人们，因为我对小桃妹的喜爱，他们也都爱上了她，觉得她就是我们家的一个小孩儿，常常问起她，我便把她吃饭时生龙活虎的样子发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她一切安好。

周末我会熬夜赶点工作，早上起来得就比较迟，家人都知道我这一作息，走路说话都轻轻的。小桃妹可不管，她想泡澡，就会跑来我的房门口，用头敲门，想叫醒我。我出门的时候，会跟小桃妹说：“我出去了，你在家乖乖的。”回来的时候，也会跑到她身边看看她，告诉她我回来了，她总是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她听得懂了吗？但每次喂完食物，我会开玩笑地对她说：“来，跟妈亲一个！”这时候，她一准会从水中伸出头来，并且闭上眼睛……那一刻，我觉得，她听得懂我说的话，至少，这一句，她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