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蜜橘的沪上“漂流”

手绘 邵晓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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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毛丽君

开采

树上八成的橘子红了，杨官良知道，开采的时间到了。杨官良今年50岁，家住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澄江镇凤洋村，熟悉黄岩的人都知道，这里是黄岩蜜橘的主产区之一，家家户户几乎都有橘树。老杨从父亲手中接过种橘子的“衣钵”已有20多个年头，家里200多棵橘树，不少比他的年纪还大。

“这些橘树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我小的时候就有了。”父辈种下的橘树，如今成了老杨家的生计，“今年年初遭了冻，产量比去年少多了。”以往收橘子，老杨或许会雇上几个人，都是村里的邻里邻居，今年自己家人手也基本上够了。

两周前，老杨家的橘树开摘了。下了树的橘子，要么堆在地上，要么装在筐里藏着，不让风吹，等着人上门来收。“每年到橘子成熟的时候，都会有人上门来收橘子，今年大概总产量在五六万斤左右吧，去年差不多有10万多斤呢。”

新下树的橘子，老杨会进行挑选，去年开始，品相好的一等品直接进了黄岩交旅集团，准备开启上海的旅途。

出征

“欢迎乘坐‘黄岩蜜橘号’专列……”下午3时01分，D3101次列车从上海虹桥站缓缓驶出，嘉善、杭州、绍兴、宁波……呼啸而来的列车，带着车身“千年贡品，黄岩蜜橘”的广告语和车厢内特别的装饰和问候，向沿途城市传递着来自“中华橘园”的信号：黄岩蜜橘熟了！

每年这个季节，随着列车纷至沓来的，是偏爱黄岩蜜橘的人们，其中就有不少上海人。采摘、游玩，离开时不忘捎上一份伴手礼，成箱成箱的黄岩蜜橘便通过快递物流被送到各地。

“11月中旬，黄岩蜜橘陆续进入了采摘高峰，往年柑橘节会有很多丰富多彩的活动，持续一个月左右，这是黄岩人每年最盛大的节日。”黄岩区农业农村局总农艺师王立宏说，今年受疫情影响节庆活动取消，但蜜橘对于橘农们来说，仍是最重要的：“黄岩大概有两万人左右从事和蜜橘相关的产业，其中就有不少‘经纪人’。”

经纪人，顾名思义，为橘农找市场，为市场找货源。橘农的橘子下了树，经过挑拣、包装，或成箱、或成批地经由经纪人组织的车辆往外送往超商、交易市场等终端，忙的时候，从黄岩发出的车队蔚为壮观。

而在黄岩蜜橘走出黄岩来到上海的路上，黄岩交旅集团便是那个最靠谱的“经纪人”。

入驻

11月19日一早，老杨家的橘子出现在了位于上海市青浦区的西郊农产品交易中心，市场内的“佳铭果业”是黄岩蜜橘在西郊的专供点。从去年开始，备受上海人喜爱的正宗黄岩蜜橘通过官方渠道，正式入驻西郊。

橙红的外皮、适中的个头，作为黄岩蜜橘最具代表性的品种，一筐筐地早被摆在“佳铭果业”最显眼的位置，老板黄国彬和“护送”蜜橘前来的交旅集团工作人员已十分熟悉，身为黄岩人，虽然之前也做蜜橘生意，但这样的合作在他看来更是有了强大后盾，不仅数量有保障，品质更不用操心。

“因为天气影响，今年蜜橘是小年，价格比去年相对高一些。”浙江华旅农业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罗华国说，除了收购橘农的橘子外，交旅集团的近千亩橘园，经过两年的培育，这批橘子今年上市，来到了西郊，“产量大概在20万斤左右，进上海市场的橘子我们都是选过的，有瑕疵的不要，包括从橘农家收购的，也都是最好的。”

“集团自己承包橘园，主要可以依托国有平台的资源优势，在技术、包装等方面给予统一的支撑，蜜橘品质更有保证，同时橘园的运营管理需要不少劳动力，我们雇了不少当地阿姨帮忙，也促进了农民的再就业，带动农民增收，实现共同富裕。”黄岩交旅集团党委委员、副总经理牟冲说。

上摊

“小的时候，都是爸爸带回来的黄岩蜜橘，过了国庆就有了，一直吃到过年。”19日一早，家住徐汇区的胡忠敏特地赶到了西郊，就为了买到刚上市的黄岩蜜橘。“去年我在晚报上看到这里有正宗的黄岩蜜橘，等我来的时候已经卖完了。今年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我大概一个星期前就打电话过来问，老板告诉我今天会进货，昨天晚上我又确认了一下，一早就过来了。”

65岁的胡忠敏是《新民晚报》的忠实读者，也是黄岩蜜橘的“忠粉”。和其他的蜜橘相比，甜度适中、入口不留渣的黄岩蜜橘是他每年必买的东西之一。“以前我每年要去两趟黄岩，一趟是杨梅熟的时候，一趟就是橘子熟的时候，去一趟400多公里，现在到西郊也就20多公里，方便很多。”

胡忠敏一口气买了20箱10斤装的橘子，准备带回家送给亲戚朋友。“以前是爸爸给大家带，现在是我给大家带，这么多年，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或许对于他来说，一只正宗的黄岩蜜橘所承载的，是关于父亲、关于儿时的美好记忆。

“上海市区大概有40多个经销点会从我这里进货，浦西基本上全覆盖了，去年卖了200吨左右。闵行有个店面，一天能卖600多斤。”黄国彬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起筐里的橘子剥开，一股清香隐隐飘散开来，“我自己也很喜欢吃，刚进嘴巴就没了。”

到家

从西郊农产品交易中心出发，黄岩蜜橘就这样一路来到了你我身边。

对于很多像胡忠敏这样的上海人来说，黄岩蜜橘是有“记忆”的，说起黄岩蜜橘，他们总会有一肚子的故事可以慢慢诉说。

这些故事里，有弄堂里的嬉戏、有暮归的亲人，这份儿时的甜蜜通过舌尖熟悉的味道穿越时空。

这，或许是上海人偏爱黄岩蜜橘的一个原因。今年秋天的第一口黄岩蜜橘，你吃了吗？

如果你还没来得及去西郊，也不用着急，今天19时30分，“新民亲选”直播间“黄岩蜜橘”专场，正宗的黄岩蜜橘“一键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