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汀
原本不应该成为问题的姓名,怎么会成了问题的呢?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出生时,父母给我的名字是丁志良,家人简略昵称“阿良”,又以家里兄弟排行第六称呼我“阿六头”,尽管在我上面有三个阿姐,但这是明显重男轻女的排序,户口本上的本名一直用到37岁那年。1991年始,我调入一家报社做记者后,写本报讯及各类文章的频率明显增加,才感到这个本名的时代背景感特强,且太直白,不够文艺。之前刊发文章的署名都用本名,因频率不高也不在意。眼下,觉得该是起一个既简洁又响亮的笔名的时候了。
然而,起一个什么笔名呢?构成参考因素的,首先是崇明岛。十多年的青春在岛上农场度过,而写作又是主基调;其次,崇明岛形成于唐朝,初始是个汀线环岛的沙洲,随着岁月流淌,岛民耕种、繁衍,渐成如今的祖国第三大岛。为了纪念我在岛上付出的青春,加上三点水的汀字恰到好处,连起来的读音也好听;再则,音乐家贺绿汀的“绿汀”之名我也喜欢,并延伸至岛为江中之汀的意思。当然还有,一个荒芜的沙洲却是充满生命力的载体、是可以描绘最新最美文学前途的心愿寄托。于是,从1991年始,凡文字作品均署笔名丁汀。
几十年笔名用下来,随着各类文章的传播,似乎也有了些许社会知名度,对我而言也有了代替本名的功能。于是,出版著作、发表文章、出席会议签名,乃至退休后办社区刊署名均用笔名,只有在领取稿费、写正式表格等场合,才用身份证上的本名。
有好几次,一家报社寄来的稿费单上是我的笔名,遭到邮局窗口多次拒绝。无奈,我只能去居委会敲图章纠正;还有一次,市作协列出参加5年一次全体作家会议的名单,用的是我本名,而未在后面括号里标注我的笔名,而其他作家的括号都注了笔名。作家群里都知道,文坛上的笔名比本名更有知名度是属于通识。电话打过去询问,当事人一叠声的道歉……于是,我只能莞尔。
本名遭遇严重的“质疑风暴”,则是2021年10月所在社区的一次闵行区第七届“人大代表”的选举过程。我主编一本社区季刊已三年,大多数社区作者都只知道我的笔名。当作为正式代表候选人之际,消息逐渐在微信群里传开,很多认识我的作者却一头雾水。
至11月15日,随着第二天就要投票的当晚,各路作者前来问我本名和笔名关系的信息陡增,他们要知道:丁汀是否就是丁志良?尽管我事先在选区的“代表见面会”上作过解释,但涉及面有限。所以,我只得“高调”在相关的群里再次说明。一些作者明确表示要动员其他选民朋友投我的票,其实,非我所在的选区是不行的。本想低调度过这个过程的我,却不得不面对诸多社区朋友再做解释。于是,高票当选后,自觉冷却激动和兴奋的情绪,想作一篇以后不需要再反复解释的告白之文,一枪头解决我“姓名问题”的疑惑,但就怕人家嗔我“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