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杪的月亮

吕晓涢

阴了三天，今日放晴，赶早出门寻找月亮，竟然还在，大喜。走在街上抬头张望，左顾右盼，没有看到。一直走到开敞地方才看到了，几乎悬在头顶，稍稍歪向西天。两架银色飞机从月旁划过，拉出白烟。不一会儿两道白烟散漫铺开，如轻薄云翳，月儿时隐时现。毕竟不是真正的云，一会儿散去，月色清朗起来。蓝汪汪的天。

一年不剩几天，这是岁杪的月亮了。

岁杪的月亮和年初的月亮有什么不同吗？不晓得，以前真没留意过。带上环境，比方树梢，岁杪年初都是光秃的，区别不大。但若细看，那秃枝儿年初可能会略微鼓起些芽苞，多了一点生机甚至绿意。其实很多树落叶的同时就已经生芽，悄然蛰伏，静待春天。

冬月与春月，如果真的不同，一定也很微妙。硬要寻找其间差别，需要一棵敏感的心。

因为空气冷冽，月儿稍有寒意，这和月儿无关，是人的感觉使然。本来冰轮一枚，现在只有半边。也因为气温较低，户外行人很少，寒树林子里仅有几个不畏寒暑的遛鸟老头，他们挂在树杈上的笼鸟鸣啭甚欢。太阳从坡后缓缓升起。月儿似被一个看不见的银匠无形地捶揲，愈来愈薄，愈来愈淡，其过程肉眼可感。那银匠其实就是太阳，阳光是它的工具。偶尔有鸟飞来，歇在树梢，挨着月亮。那样子羡慕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