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格贸然启动“入约”一场巨大的安全冒险

尽管在申请加入北约的问题上，乌克兰似乎松了口，但不可否认的是，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本轮冲突让北约东扩再次成为焦点。

表现强烈“入约”诉求

随着北约在冷战结束后东扩步伐的推进，原本只是“遥望”北约的部分独联体国家不仅与北约已成“邻居”，而且要更进一步、成为北约的一员。在2008年4月的布加勒斯特峰会上，北约同意“乌克兰与格鲁吉亚将成为成员国”，自此开启了俄罗斯与欧美国家在北约东扩问题上的新龃龉。

近年来，随着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变动加快，乌克兰和格鲁吉亚也表现出更加强烈的“入约”诉求，乌克兰2019年更是把加入北约写入宪法。不管是乌克兰还是格鲁吉亚，都将满足其安全需求作为加入北约的理由，但俄罗斯方面则把北约接纳乌、格等国视为安全威胁。

那么，加入北约究竟对乌克兰和格鲁吉亚的安全有何影响，就成为需要仔细审视的问题。

无法解决安全困境

加入北约可为乌克兰与格鲁吉亚提供短期安全保障。由于北约奉行集体防御原则，对任何北约成员国的军事进攻都可能触发联盟第五条款，成为北约所有成员国的敌人。而北约是目前世界上军事开支最多、武器装备最强和军力部署最广的军事政治组织，因此，加入北约将使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得到其目前无法企及的军事力量。从这个角度看，入约的确能够部分解决乌克兰和格鲁吉亚的安全担忧。

然而，加入北约无法解决乌克兰和格鲁吉亚的主要安全困境。乌克兰和格鲁吉亚之所以要努力加入北约，主要是期待借北约增强自身防御力量，改变面对俄罗斯时的弱势。然而，乌克兰和格鲁吉亚期待加入北约并不能改变北约与俄罗斯之间越来越突出的安全困境，反而会使自身成为北约与俄罗斯对抗的最前线。一旦北约与俄罗斯发生摩擦和冲突，它们极可能成为最先被波及的国家。从这个角度看，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并不能克服安全困境。

再次，北约安全保障的效力取决于北约盟国的投入与决心。乌克兰和格鲁吉亚若在未获得足够支持或谅解的形势下贸然推进加入北约的进程，而北约没有意愿卷入冲突，这么做反而会恶化两国的安全环境。本轮俄乌冲突中，北约便没有表露出深度干预的意愿，甚至德国总理舒尔茨公开表示，“过去拒绝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是正确的决定”。在这种背景之下，贸然启动“入约”进程，不仅无法保障眼前的安全，还可能陷入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冒险。

贸然行动引火上身

最后，北约安全保障的供给度也受制于两国安全困境的深化。无论格鲁吉亚还是乌克兰，要想通过加入北约获得更多安全保障，都要面对同一个问题，即不仅无力控制全部领土，而且领土上还有外国驻军。一旦北约接纳乌格两国，就意味着北约与俄罗斯发生正面冲突。对于两国而言，这不仅不是所谓“安全威胁”的终结，反而是更大的安全冲突的开端。

综上所述，身处地缘政治断裂带的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很难通过加入北约来从根本上获得安全感。

尽管加入北约可以为其提供短期安全保障，却不能缓解引发安全风险的主要问题，即欧亚大陆的安全困境。在北约未能提供充足的短期保障或合理缓冲安排的情况下贸然启动加入北约的进程，将是一场巨大的安全冒险。

罗天宇 清华大学国际政治系博士生

马斌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