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语之爱无处不在

章家启

冬残奥会开幕式上，手语版《国歌》感动了无数人。这让我想起我教过的一个孩子。

多年前，班级有位借读学生来到办公室对我脱口而出：“我不上学了！”我一听，头大！“谁欺负你啦？说说！”“没有。同学待我都很好！”“那又是为什么？”“弟弟在老家没人带。”“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她哭哭啼啼，就是沉默不语，我也无语，不忍心再问下去。我话风一转，斩钉截铁地说：“把弟弟接来读书！”“没到读书年龄，差半个月。是个哑巴。”

我把此事汇报给学校领导，征得谅解，特事特办：姐带弟一道来上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是这么说了，合情不合规，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校领导给了我面子，里子还得自己解决。

课余时间，我查阅了大量有关聋人的书籍、报刊、杂志、资料等，多次登门请教特教学校老师，经过认真学习，有个大概的了解，动脑筋想办法该如何安抚、劝说、操作、帮学生一家脱困。这仅仅是面临困难的第一步。

聋人，因失去听力造成无语的障碍。他们生活在无声的世界中，用“手语”来交流。手语是手势语和手指语的统称。手势语是聋人利用手的动作和面部表情进行交往的一种表达系统，也称手势表情语。手势是对物体外部特征的形象模拟，不同的群体模拟同一事物，手语也会存在“方言”现象，但不会严重影响聋人们的相互理解。我想强调的是：必须按国家规定、国际认可的手语标准规范学习。

手势的表达方法多种多样，这是学习重点的第二步。我联系特教老师帮教孩子和他们的父亲抽空一道去学习，回家一道练习，方便家人彼此交流。最简单的方法是指点，讲到什么就指点什么。最常用的方法是比画。先说比，是对物体动作的模拟，较直观，如：“走”——手伸出食指、中指，指尖向下，一前一后地向前移动；“跑”——双手握拳放在腰的侧面，前后摆动。再说画，是对物体形象的描绘，较抽象，如“月亮”，是用手指在空中画一轮新月；“床”，是用双手的手指架出一张床来。

由于手势符号简单、具体、形象、概括水平低，许多较为抽象的概念就难以表达。这时候就需要手指语了。这是学习难点的第三步。手指语又叫指语，是用手指的格式变化来代表拼音字母，连接若干个指示，可以拼成任何的语言词句，是专为聋人设计的。我国通用的汉语手指字母方案，1959年制定，于1963年正式公布试行。以汉语拼音字母为基础，共有30个指示符号，半数以上是字母形状的形象模拟，如C、E、F、H、L等，其他的都是条件性标志，如A、B、D、T、U等。

指语与手势语是有区别的，这是学习难点的第四步。手势语是独立于语言之外的一种表达体系；手指语则派生于语言，在构成要素上反映着书面语，在功能上与口语相同，能为聋人之间、聋人与会指语的耳聪人之间，起到直接交往服务的作用。

星期天，我去家访，主要是了解学生一家人在学习手语应用上成效如何？是否又遇到什么新的困难，要帮助进一步完善？接待我的却是学生的妈妈，说孩子爸领他们去上免费的手语课了。千谢万谢！说现在爱心人越来越多了。聊着，她的一番话，引起我的关注：“我这个哑巴儿在老家，自从爷爷去世后，由奶奶一手带大，奶奶突然病逝，哑巴没人带啦。我也在外地一户人家做护工，护理常年卧病在床的老人。孩子爸也不把家里发生的这件大事告诉我，知道我也走不开，决定自己带女儿回老家照顾哑巴儿子。我是从本村外出打工的亲戚那里才晓得。东家得知后，向我们全家表示慰问，并赠送慰问金，提前发给我工资，自己请假在家照顾老人，劝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看看！今天早上，我刚赶到这里，又遇见你这位爱心老师，务必拜托你谢谢——爱心人士的关照……”

早在2013年，上海市召开的“两会”新闻就已增设了手语，为听障人士办了件实事。特殊群体是我们这个社会大家庭的一部分，应该与正常人一样，享有公共资源的同等权利，为他们提供服务是我们和谐社会进步的标志之一：手语之爱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