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慧
近事,一件逸事……
《郑逸梅遗印集》在2019年上海书展期间,由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在书展的首日、首场举办了签售活动。当日签售数额名列前茅。
此书笔者历时三年时间编辑,书内的印章基本为先祖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至90年代初期的自用印;里面不乏诸多大家篆刻如:邓散木、陈巨来、钱君匋、高式熊、张寒月、陈茗屋、徐云叔、陆康、刘一闻等诸多印坛巨擘。
当时由百又三岁的文史诗词大家,周退密老先生题写书名,并再题写内页,八位当今一流名家相继题写内页。有高式熊、韩天衡、陈茗屋、童衍方、吴子建、徐云叔、陆康、刘一闻诸先生,这也是一件印坛盛事。
《遗印集》比较特别之处是,有几位名头显赫的隐士,如原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先生之子马太龙先生的刻印,湖南篆刻家谢梅奴先生,他曾为毛泽东主席刻过二方印章,现存中国历史博物馆。另有数方印文也有趣生动如:邓散木先生刻“旧闻记者”,马太龙先生刻的“逸梅恶札”,陈茗屋先生刻“秋芷室”(喻臭知识),张寒月先生刻“三千弟子半红妆”“长寿养和村长”(曾居住在养和村1号)等等。
特别是“长寿养和村长”有二位篆刻家治印,一是傅其伦,浙江桐乡人士,西泠印社社员,嘉兴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有多种书籍出版,如《傅其伦作品集》《傅其伦印存》等;另一位是柳璋字北野,四明人,曾问业于朱大可、胡朴安、胡寄尘诸宿老,从事律师职业,任上海半江诗社社长。特别是柳北野的边款有三个印面长题,叙述治印因缘。此印文内容在“文革”时期也遭“小将”们的斥责,谓村长就是坏人!可笑得“有理说不清”。
先祖的收藏一以贯之以掌故为上,遗存的六七十方印章内,蕴含着不少的掌故事例。如朱大可先生赠送的印章“人在梅花中”。先祖名逸梅,斋名“纸张铜瓶室”也是蕴含一个“梅字”,恰巧我初习画也以画梅花为主,大可公赠送此印章有多层意蕴,此印时常会盖在先祖或者是我的画面上。
朱大可,名讳奇,字大可。曾与施济群、陆澹盫等创办《金刚钻报》,三四十年代在多个报社就职,著作多种,有《古籀蒙求》《新注唐诗三百首》《莲垞古文字考释集》等有关书籍,早年习字学书,因此一手唐楷小字夺目耀眼。曾给笔者书写自撰四色梅花诗词手卷,字迹雍容华贵、厚润清脱。
“人澹如菊”此印也是藉以先祖的一段逸事掌故。徐云叔先生曾给先祖治印“梅魂菊影”,先祖他本姓鞠……后嗣到外祖父郑家,先名际云,后改为逸梅,南社名宿高吹万曾书联“人澹如菊、品逸于梅”。因此“人澹如菊”也是先祖酷爱的闲章,我亦然。而且使用的频率,基本都是笔者居多,先祖曾戏谑和友朋言:“鸠占鹊巢”……
《遗印集》内的印章虽不满百枚,但是治印之士和印文内容,均有许多逸事掌故可以发掘。先祖一生写作多多,其内容主要涉及人物、报界、新闻、杂志、教育。友朋们更是来自多个领域;如还有园艺界、医学界,梨园等等,因此会产生以高龄八十六至九十八岁期间能出版著作二十七本(套)之多!也是当今文坛的一件逸事吧……
出于先祖的声望,《遗印集》去年出版后,很受读者欢迎。读者已经习惯于他的文字,他的掌故及逸事,《遗印集》是他著作的另一个门类,颇能引起“逸迷”们的喜爱。笔者与先祖相隔一个甲子,因此封面是吾绘制了清新淡雅的山水画,并着手编辑了此书籍,成了名义上“祖孙合集”。承蒙上海书店副总编杨柏伟先生青睐,得以在雅社出版。
最后,笔者欣慰的是,《遗印集》的出版,有可能是对于篆刻界另一种的补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