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梦花街片区旧改的第一天,我在附近小桃园餐厅吃早饭,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对他旁边的女友说:“这里是梦花街,是这次浦西疫情最严重的地方,很多人都阳了,那叫一个惨。”
虽然我未亲身经历“上甘岭”的悲壮,但随着采访的深入,我也能感同身受,先天不足的老房子,难以做到暂时阻断人与人之间的物理交流,这一疫情防控的核心要求。
我采访间隙在这里一个核酸亭做核酸,看到排了两队人,中间用线隔开。左边是阳过的做单管,右边是没阳过的做混管。左边的队伍要比右边的长。文庙居民区两位居委干部都告诉我,他们每次回家做核酸要求做单管时,别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而在这边,就非常平常。
但这个“平常”真的不平常。为了保卫这片土地,所有的人都拼尽了全力。大家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很多工作人员阳了进方舱,回来继续战斗。
我以前也采访过两次旧改,但这一次旧改,是最让我震撼的。旧改刚开始,碰上疫情,上海恢复如常后,防疫加旧改同时进行。这里的居委干部也都是第一次接触旧改工作,第一次就是一个“打怪升级版”。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这次疫情对征收工作也起到了催化促进作用。为什么一定要旧改?有些人之前不理解,觉得住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搬。
但疫情来了,大家认识到,居家过日子,住的房子是否具备基本的居住功能,最起码的安全有没有保障,真的很重要。而且,大家看着居委干部不顾自身安全,冲锋在前,为了大家的一日三餐、配药看病忙前忙后,那种敬佩感激之情都是发自肺腑的,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一本账。
所以,6月1日以后,很多人都疯狂地联系搬家事宜,询问什么时候可以交房子,后续流程如何。
我还听到一个小故事,文庙居委有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在等待上海恢复如常搬家前,听说居委院子里的枇杷果子又小又不甜,就坚持自己爬梯子,把自家门口养了很多年的枇杷树上的果子剪下来送给居委干部吃,而且是挑那种最大最黄澄的。
我想,这个枇杷,一定是居委干部吃到过的最甜的果子了。
告别枇杷老树,告别梦花老街。
祝福老街的人们,去拥抱新的生活,拥抱属于自己的“安乐窝”。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