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缠枝牡丹纹罐、瓶 上博馆藏
印度德里老皇宫遗址里出土的一批元青花残片
上海博物馆与新民晚报联合打造的公益文化品牌——“上博讲坛”第三季第二讲昨晚开讲,并在“上海时刻”视频号、“上海博物馆”视频号、“上海博物馆”官方微博、“上海博物馆”B站直播间进行了近两个小时的直播。上海博物馆研究员陆明华和副研究员陈洁一起就元代景德镇青花一枝独秀的现象作了一番讨论。
从宋代金代“百花齐放”的窑业格局,到元青花的出现,逐渐把景德镇推向全国的一个制瓷中心。最令人信服的是元至正十一年(1351年)青花云龙纹象耳瓶,世人依据这一对纪年瓷器,把最典型的优质青花瓷器称为“至正型”。
元代结束了多个小国家长期并存的局面,疆域横跨欧亚大陆,版图空前广阔,加上元代十分重视海外贸易,青花瓷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元青花的足迹遍及东南亚、南亚、中东地区,“取决于元代时航线的发达程度、当地的消费能力、对于中国产品的认知和喜爱程度等综合因素,无可否认的是,元青花在元代几乎是‘世界产品’。现在,元青花的发现和当地考古发掘的水平有关。”陈洁说。
元青花最重要的海外发现地,位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周围,托普卡比宫收藏了四十几件元青花瓷器,其中尤以扁壶形态特别,它拥有一个金色的铜制壶嘴。“扁壶是随身携带的盛器,对于善于经商而经常外出的当地人是非常适宜的。而这个扁壶的壶嘴可能出了点问题,以其他材质替换,这样一来反倒显出独特的艺术韵味。”陆明华介绍。
伊朗的德黑兰博物馆也拥有32件元青花瓷器,它们是在一座神庙中被发现的。陆明华认为,“伊朗所藏元青花,在器型、装饰、纹饰、绘画制作工艺上,更加体现蒙古文化、伊斯兰文化、佛教文化与汉文化的交融。这些大型青花瓷器,都是当时景德镇按照阿拉伯生活习俗而烧制的。尤其是大盘、大碗,葫芦瓶、梅瓶、玉壶春瓶等均为中国的传统器型,但根据他们的需要加大了尺寸。”
在印度德里老皇宫遗址里出土的一批元青花残片十分令人瞩目,皇宫早已被毁,精美的瓷器随着宫殿一起湮灭,德里老皇宫里的元青花碎片几乎无法拼贴复原出一个完整的器形。一块碎片中可以发现中心八个圆呈现出的几何图样,与中东不同,与国内也不同,结合史料,陈洁按时间推测,当时曾有南印度的使者来过中国,可能是使者将这些瓷器带回印度,也可能是商贸活动的交流产物,究竟如何,无法确定。陆明华提出,德里老皇宫还有一件最特殊的元青花残盘,外施蓝釉内绘花卉纹。这种器物以前从未在元青花瓷器中出现过,十分难得。如果不是出于德里老皇宫,很难得到肯定。这反映元青花瓷器不仅仅局限于白地蓝花和蓝地白花两种,有些品种可能只是尚未发现而已。
陆明华和陈洁还展示了一些东南亚的元青花图片,一个来自印度尼西亚的食盒,非常精美,“东南亚与我们距离近,航海者会专门为瓷器而来。日本有几十个地点发现了元青花,而地理位置相对更近一些的韩国,元青花只有少量发现。”
元代在景德镇设立了“浮梁磁局”,为中央宫廷烧造瓷器,元末到明代时,景德镇已成为了官窑。
历史是这样的公平——当中国的精美元代艺术品在战乱中遭遇破坏时,它却由于机缘奇迹般地完好保存在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成为世界性的文化遗产。茫茫沙漠和滔滔海疆都没有阻挡它们的生存绵延,从这个意义上讲,艺术也许是有灵性的,历史上出现的任何颠簸都无法彻底毁灭美。
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