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上的童年

余志成

小时候，我家住虹口区的幸福村，除了我们家是村头铁丝网围起来的一幢二层小楼外，其他都是一排排的平房。那时大多是竹篱笆围墙，我家旁边的幸福村小学就是用两个大拇指般粗细的竹子编织起来又涂上黑色油漆的围墙。竹围墙虽比较密，但趴在竹墙上能窥见操场上奔跑的小学生。除了学校，那时的公园、企业、大户人家的别墅外围基本上都是围扎的竹墙。童年爬竹墙、钻竹墙的乐趣历历在目，特别是看见哪个竹篱墙有点松动，便会悄悄地抽出一根，这根竹竿玩转起来可胜过现在所有现代玩具。

握一根竹竿在手，玩的花样很多。在竹竿尖头上粘一团自制的有黏性的面筋，与几个好玩伴穿梭在村里的树丛中，那些唱响夏天的黑知了、绿青蝉就逃不掉了，一圈下来的收获能有一塑料袋。

在竹竿尖头捆上一圈铁丝，在铁丝上绑个小网袋，去村边蒋家桥下的河里，可以捞到几大瓶小鱼小虾，顺便还能在河边的小树林捕捉几只飞来飞去的金、银壳虫，穿黑白花衣的天牛，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到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如果在竹竿尖头绕一根长线，线上缠上一条蚯蚓，伸进空心菜水田，不用观察，只要将竹竿上下抖动，田里的青蛙就会自动飞身扑食，你发现手感分量重了，用力往田边提，再加上自己速度跟上，一只大青蛙一定会被你逮住。

一般夏天下雨前，低飞的蜻蜓比较多，有些玩伴就会在村口用细长的竹竿直接当鞭子，抽打飞来飞去的蜻蜓，那些可怜的蜻蜓会撞上这不明物，断了翅膀掉地上扑腾。

我喜欢用长长的竹竿去村里一棵大桑树上打桑葚，轻轻一敲，便会落下几颗，尝尝很甜。再敲时也会不当心，被掉下来的桑椹砸到身上，那蓝汁沾湿身上的衣服了，回到家肯定会挨母亲责怪。不过在竹竿上系上一根白线，线上穿一小片白纸，当拿着这竹竿在花草丛中来回摇晃时，随着白纸迎风旋转，那些翩翩起舞的彩蝶会跟着旋转的白纸跑，有玩伴会把蝴蝶引进准备好的空火柴盒子抓起来，而我喜欢把蝴蝶引到更大的一片花园，看它们在花丛中欢快飞舞。

当然，短小的竹竿也有用，游戏时可以当马骑；长的竹竿还有个好用处，那就是插在自己家的园子里，竹竿边种上丝瓜秧，当看到绿秧长大，绿藤绕着竹竿向上攀登，又在藤上结出长长的丝瓜，美滋滋的很有成就感。

当然，玩伴中也有拿竹竿恶作剧的。那天，冬冬带上竹竿，一起来到村西头的蒋家浜养猪场，用小竹竿趁小猪猡不备，打了它一下屁股，惹得大小猪猡一起呦呦乱窜乱叫，也十分有趣。

童年的一根竹竿，能玩转出那么多美好，那么多童趣，真是童年的竹竿情深意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