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杰
临睡前,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不知何时方入了梦。
醒来已不是昨天了。右侧的阳台窗前,洒了一片白乎乎的光。这才想到,昨天不是十五吗,哎呀怎么没赏个月就睡了觉呢?不由自主爬起,仿佛被拽到了阳台窗下。
头顶上有一轮明月,一眨也不眨地对望着,默默地看着,好像憋有一肚子的心里话。月光淡淡,不如春天的明亮刺眼,也无冬季的凛冽清澈,而像是一块璞玉,发散着朦胧的亮,暖暖地泼在胳膊上,然后淌向全身,引领思绪到了50年前的淮河大堤上。
那天的月亮,好像也是这般朦朦胧胧,投下了堤上几排树影,在空无一人的大堤上照映着两个年轻人,他们是分别从淮河南边的不同乡村赶过来的。
能听到心脏的跳动,能感觉脸颊的火热,从县城那边铺来的泛黄天幕,正好遮掩了可能彼此都红彤彤脸色的尴尬。这就是月光下我们恋爱的正式仪式,无人见证,只有月亮……
五十年过去了,那时的月亮又回了来,看到了一个孤单的生命,立在她的家乡、她的家里,思念着曾经鲜活的她,把此时的记忆,铭刻在十五的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