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中国最后的女酋长”

陈志超

媒体报道：“中国最后一位女酋长玛丽亚·索的家人8月22日发布讣告称，玛丽亚·索在她钟爱的驯鹿身边去世，享年101岁。”看到这则消息我顿生伤感，虽说与她老人家无亲无故，但对她的音容笑貌印象很深，多年前的东北边陲游中，我和旅友们有幸见到过她。

秋高气爽的日子，旅游大巴从边境城市满洲里向北进发，穿越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来到了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位于大兴安岭深处，是我国位置最北，观光路线最长，森林生态多样性最完整的国家森林公园。公园内还有个亮丽的“玛丽亚·索生活场景”风景区，被称为“中国最后的女酋长”的玛丽亚·索就生活在这美丽的景区内。

玛丽亚·索，生于1921年，是我国少数民族鄂温克族人。鄂温克族的祖先原先居住在贝加尔湖以东及黑龙江上游一带的森林中，从事渔猎生产和饲养驯鹿。300多年前，鄂温克祖先不堪外族欺侮，涉过黑龙江举族南迁，其中有四个氏族的300多人，赶着600多头驯鹿，最后迁入额尔古纳河右岸大兴安岭北麓的茫茫原林里，过着极其原始的生活。

鄂温克族，由于居住地不同，又分为四大氏族，玛丽亚·索是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乡的鄂温克人，一个只有200多人的微型族群。敖鲁古雅鄂温克是中国唯一饲养驯鹿的民族，是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玛丽亚·索被称为中国最后的女酋长。

驯鹿，野生的称作“角鹿”，俗称“四不像”，是地球上的古老物种。人类饲养角鹿已有数千年历史，称其为“驯鹿”，驯鹿可用于驮物、拉雪橇等，肉、乳、脂肪可食用。

那天我们在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观赏完许多景点后，导游征求说要不要去探望下“驯鹿”女酋长，机会难得。中华民族有尊老爱老的优良传统，大家异口同声说要准备点礼品。但老人是少数民族，由于对当地风土人情不甚了解，再加上时间紧凑，附近又没商店，于是各人按自己意愿，集体备了个“红包”。

由老人干儿子引领后，我们来到老人居住的“撮罗子”，“撮罗子”是鄂温克人建在森林中的简易房。只见老人腰背挺直坐在狍皮褥上，守着火塘喝着茶，目光炯炯有神，看上去既健康又慈祥。事先听说老人不懂汉语，但能通过对方的语气、表情、眼神可以交流。当我们齐向老人问好把“红包”赠予她时，她摇摇头意思不要，但我们执着说这是点心意后，她微笑着嘴里喃喃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表示感谢。按照当地政府规定，考虑到老人年事已高，不提倡轮番与老人合影，所以大家都很知趣，只是给她拍个照，留作旅途纪念。

玛丽亚·索酋长职务的由来富有传奇，其父亲是位优秀猎人，家庭熏陶及耳染目濡让她练就了打猎的好本领。年轻时的玛丽亚·索个头高大，美丽又利落，她是丈夫的贤内助，丈夫收获的猎物都由她用驯鹿运回家。在男性为中心的鄂温克族人中，族里和家里的事都由男人说了算，可在玛丽亚·索家里由玛丽亚·索当家作主，也渐渐成了家属的核心。丈夫去世后，她不但挑起家庭重担，还把丈夫在族里的威信和责任也担当起来，是族群中的核心和最受尊敬者。

当年老人家96岁，游客们打听老人的长寿秘密时，其干儿子说老人乐观开朗，山里空气新鲜，她常在林中走动锻炼筋骨，还常吃一种由驯鹿的奶做成的食品，含有丰富的营养。

据介绍，鄂温克族人祖祖辈辈生活在原始森林中。新中国成立后，鄂温克族人生活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革开放后他们走出大森林，整体迁徙至猎民新村，住进欧式风格的两层小楼，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老人为何还住在森林中？这是尊重老人的意愿。老人舍不得山林中与她朝夕相处的那群驯鹿，她更钟情于山林中那古朴宁静的生活。儿女们也为老人的精神所感动，也留在森林中陪伴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