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海声音”向陈毅市长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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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 平

上海沪剧院近日复排上演大型沪剧《陈毅在上海》，再次用大场面展现上海解放初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演出引起轰动，115分钟演出，获得了70多次雷鸣般的掌声。

用“上海声音”向陈毅市长致敬，是上海沪剧院的一个大胆而出色的创造。因为沪剧传统擅长表现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故事，很少演绎厚重宏大的历史事件，而表现革命领袖人物传记题材的纪实作品，更是罕见。加上陈老总一口四川话，是他特定的标记，如何用沪剧表达？但是，2021年8月，沪剧《陈毅在上海》克服了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硬是把一位四川乡音浓重、个性鲜明的上海老市长形象成功地树立在沪剧舞台上。这台戏表现了陈毅在担任上海市长期间，有勇有谋、力挽狂澜、笑对威胁的英雄气魄；依靠工人阶级、团结知识分子和爱国资本家迅速重建新上海的胸怀；展现了解放初期大上海艰难动荡的时代格局。《陈毅市长》可以说是沪剧有史以来演出规模最大的一台史诗级大戏。它不光是一出沪剧，又有点像音乐剧、有群舞场面，还有一些画面像立体电影，是综合艺术的呈现。

上海沪剧院几乎倾巢而出，六代演员全力以赴。名家汪华忠、王明达、王明道、王珊妹、徐伯涛都怀着对老市长的深切感情，不顾年迈体弱友情出演。著名演员钱思剑、朱俭、程臻、洪立勇、吉燕萍、王丽君等都甘当绿叶。他们各自都可以在一出大戏中担任主角。虽然“绿叶”戏份不多，但个个都“有戏”，每个人的演唱都出彩。一开场，解放军雨夜睏马路，是陈毅市长送给上海人民的见面礼。81岁的汪华忠饰演一个扫马路的阿忠伯伯，见此情景，被解放军严明的纪律感动到落泪，他的一段解派韵味十足的唱段，即赢得了满场掌声。76岁的王明达除了在戏中出演陈望道外，还作为副导演，精心指导演员们的演唱。明星璀璨，流派纷呈，上海人民用美妙的“上海声音”表达了对心中永远的老市长的敬爱！

《陈毅在上海》由著名沪剧表演艺术家孙徐春领衔主演。孙徐春阔别沪剧舞台多年，这次重回舞台，塑造的陈毅市长观众都说“像”，他真正做到“身入、心入、情入”，形神兼备。孙徐春把陈毅市长演活了。孙徐春把自己身心完全融入了扮演的角色，自己在精神上也经受了一次洗礼。他说：“我觉得作为一个演员，必须要心里有这个人物，才能做到形似、神似、情似。”他在夜访陈望道；应对“2·6”轰炸，42小时恢复供电；狠批耿师长不肯让出住房给交响乐团；以及和资本家、工人共吃年夜饭等场戏中，都有出人意外、入情入理的表演。

《陈毅在上海》成功的关键，在于孙徐春扮演的陈毅市长能不能站得住。造型设计专家糜惠良为他精心塑造了陈毅面容的外形，奠定了形似的基础；但他还是在房间里、排练场里贴满了陈毅的照片，用心地琢磨陈毅的颦笑表情、手势身姿和微撇的嘴唇，使他饰演的陈毅市长，首先在外形上得到广大观众的认可。

沪剧重唱。孙徐春的唱是有观众缘的，不过，脍炙人口的基本上都是优雅抒情、软糯舒缓的王派唱段。这次演陈毅市长，对他的唱也是一大挑战。经过苦练，他一亮嗓，全场观众就被他真诚的、有特殊韵味的演唱所打动，赢得满堂彩。全剧大段唱腔有26段，孙徐春唱了18段。气韵充盈的沪剧唱腔和偶尔蹦出的几句四川话，既体现出陈毅的胸怀，又点亮他的幽默性格，让观众非但不感到违和，反而都认同陈毅市长就是“这一个”。在孙徐春眼中，陈毅是一个刚柔并济的市长，是个豪情澎湃的、敢作敢为的将才；又是个学养深厚、足智多谋、重情重义的诗人学者。因此，他和唱腔设计舒悦商量，陈毅的唱腔不能用单一的潇洒飘逸的“王派”。比如开场的“百万雄师过大江，雄赳赳，气昂昂……”这几句唱词内容是雄浑豪迈的，孙徐春就在“王派”的基础上，融入了苍劲厚重的“邵派”，甚至揉进京剧、越剧、锡剧的元素。仔细听，他的好几段唱，还有徐玉兰唱腔的韵味。这样的唱，使陈毅的形象、气质、情感更丰满地呈现在舞台上。孙徐春也称“找到了自己的艺术第二春”。为了让全国观众能更理解沪剧的审美语汇，这次复排，又将陈毅一角做一些细节化的精修，加了几句四川方言，使陈毅市长更可亲可爱可敬。

陈毅与夫人张茜相知相依相伴的感情戏，也是《陈毅在上海》的一大看点。孙徐春和茅善玉是黄金搭档。这回，几十年前的“金童玉女”再度同台，配合默契。陈毅和张茜那几大段夫妻深情的对唱，背景从家里的客厅、到黄浦江外滩，再转到漫天繁星的夜空，充分表现了此情绵长、爱意无限的深远意境。茅善玉饰演陈毅夫人张茜，戏份虽然不多，但在唱腔上，她依旧吸收了筱爱琴的清丽、丁是娥的细腻，还加进了中国的民族唱法的抒情。因此，茅善玉张口开唱，旋律依然是婉转动听。许多观众说：“好多年没有看到茅善玉孙徐春同台了，听他们唱戏，真过瘾。”

茅善玉说：“小儿小女小情调是观众对沪剧的印象，近年来我们也在开拓我们的大海大漠大世界，如今到了大情怀。希望借这部剧开拓一种新的创作路径。”如今，孙徐春和茅善玉的对唱《梅岭三章》和孙徐春的另一段《望浦江》，已有1000多个沪剧沙龙在传唱。向陈毅市长致敬的“上海声音”，正在上海各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