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31日 星期四
诗三首 图片新闻 从惯性中抽离 何以渡春心 替陈冲看孩子 露馅的镯子
第12版:夜光杯 2023-03-27

替陈冲看孩子

翁敏华

陈冲近年在《上海文学》上开专栏,《轮到我的时候我该说什么》,好看,我每期都急着看。看着看着,想起多年前替她看孩子的趣事,独自开怀大笑。

2005年6月22日,陈冲担任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的间隙,汪天云本事大,竟能请动她到上师大来开了一场讲座。那天文苑楼二楼报告厅一座难求,人山人海,我也闻讯紧赶慢赶地骑车去,锁上车,正要冲向电梯口,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正是汪天云,还没来得及问候,他已急匆匆地开口了,说陈冲该上报告厅讲课了,可是她两个女儿不放妈妈,我定神一看:可不是!陈冲就站在汪天云身边,穿着普通,我一下子没认出来,加上她小女儿正黏在妈妈怀里,母女二人的脸贴得紧紧,陈冲的脸在我眼帘中不完整。哈哈!我跟汪天云打趣:那就让妈妈抱她一起上台吧!

“那不行。那讲座就开不成了。”“格么——”“想叫侬看小人。侬就嫑上去了。”

啊?我是专程来听陈冲讲座的呀!一路憧憬着来的,现在叫我不看大人看小人,还不止一个小人:陈冲的大女儿正抱着她大腿不放。这可如何是好?

汪天云见我犹豫,说今朝全程录像,侬真心想看,明朝放拨侬看,哪能?

汪大人把话都讲到这个份儿上,不答应不行了。忙着点头。“这位是上师大女子学院院长,顶会哄小人了,交拨伊,放心。”汪天云已经在和陈冲介绍我了,陈冲无声地朝我笑笑,把手中的女儿往我这里送,我顺势拍两下手,“囡囡——来!”

她竟然要我。两只小小手松开妈妈的脖颈,向我扑来。真正是有缘。为写作此文,今天我上网查看了一下,陈冲的小女儿陈文珊2002年出生,当年三岁,今年20岁,比陈冲1980年演小花时还大一岁了,已经是有名的电影明星了!

就这样,抱着文珊,拽着文婷,我来到了贵宾休息室。汪天云反手替我们关上了门,喧嚣声立即远去。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对着大的发问。我是想试试她们能否听懂中文。在我的猜想中,我将听到的,或者是艾米丽,或者是婷婷之类。结果,作用于耳膜的,是意想不到的两个字:“大便!”哈哈!有趣!我马上做了个皱眉捂鼻、摇头嫌臭的表情。

姐妹俩见状更来劲儿了。伴随着笑声,大的更高亢地说:“我叫大——便!”小的脸颊上还挂着刚才的泪痕,也咧开嘴角:“嘻嘻,大便,大便!”鹦鹉学舌一般。

“那么妹妹呢?”妹妹的眼睛马上看姐姐,姐姐代答:“小便!”“小便,小便,小便!”“妈妈呢?”

两姐妹名字分占一大一小,看她们给妈妈按个什么臭名。“放屁,哈哈!”“放屁,放屁,放屁!”

看来平时姐姐教妹妹学单词,也是这样重复读三遍以示巩固的。当然,不能漏了爸爸大人的名字。一问——“厕所!”

得,这下全齐了!

陈冲在她专栏文章的《一支遥远的歌》中写道:她丈夫彼得是位心脏病专家,工作忙得臭要死,可是因为陈冲常常不在家,他“每晚编一集《J和T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每一集都有丰富的情节和各种屎尿屁笑话,女儿们总是笑得前仰后合,百听不厌”。我后来还咨询过一儿童心理学家,她说这在三四岁处在“肛欲期”(弗洛伊德语)的孩子身上,极为正常。“孩子们正在培养自己的社交能力和幽默感呢!”

感谢这个欢声笑语、诙谐轻松的下午。如果那天下午我听了陈冲报告,也许早就忘了;可小姐俩给我带来的屎尿屁笑话,至今历历在耳,还能再现在文字中。想到陈冲这两个女儿,一个后来是哈佛大学高才生,一个现在是好莱坞明星,真后悔当年没跟她们合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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