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里的腊八粥

王丽娜

从腊八开始，过年的感觉就渐渐浓了。一年的辛苦，经过秋季的收获，谷满粮仓，年景恰好。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趁着冬闲享受一年收获的幸福时光。“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节是春节的序幕，可见古人的重视程度。

提到腊八，免不了和腊八粥联系起来。腊八粥是何时开始的习俗？不妨从文字记录中寻找。北齐魏收有首《腊日》诗：“凝寒迫清祀，有酒宴嘉平。宿心何所道，藉此慰中情。”寒凝大地，数九时节，人们摆肉酒以祭祀百神，感谢福佑，抒发敬神之情。从唐诗里寻找腊日情景，大抵还是与酒肉相关。杜甫的《腊日》说：“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纵酒欲谋良夜醉，还家初散紫宸朝。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看来在唐朝，腊八和粥还是不相干。

宋朝就不同了，吴自牧撰《梦粱录》卷六载：“八日，寺院谓之‘腊八’。大刹寺等俱设五味粥，名曰‘腊八粥’。”此时，腊八煮粥已成民间食俗。在宋代陆游的诗中，我们看到了“今朝佛粥更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甚至，帝王还有以腊八粥来笼络众臣的，元人孙国敕作《燕都游览志》云：“十二月八日，赐百官粥，以米果杂成之。品多者为胜。”再往下明清的腊八，都有了腊八粥的存在。明朝王彦泓《残岁即事 其二》“雪霁寒新腊八天，侍儿擎烛过妆前。肉糜旧话重拈起，引得红腮一笑嫣”。肉糜粥，俨然是咸味腊八粥。

清朝张问陶记忆里的腊八粥是乡愁滋味，“旅食一瓯怜佛粥，乡心万里入梅花。”家国万里，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那声音如同古老的乐曲，绵延悠长。粥的滋味，就是家的滋味。

家的治愈，从来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蕴藏着的爱与理解，唯有岁月的印记，情感的寄托。腊八粥，热气升腾之中粥的香味，从诗词的深处飘逸而来。你端出来满室的温暖芬芳，喝下去舒舒服服、顺顺当当，这万般滋味，就是代代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