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un陀螺旋转椅模型
外滩金融中心的原型金属
香港太古广场购物中心部分设计元素模型
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模型
日本麻布台之丘模型
“马路大师”红色双层巴士部分车身模型
外滩金融中心
英国利兹玛吉疗养中心模型
美国纽约“小岛”滨水平台模型
展出的立体雕塑作品
2010年上海世博会英国馆模型
张生
英国建筑设计师托马斯·赫斯维克的作品展最近以“构建灵魂建筑”为名在上海复星艺术中心开幕,他曾被自己的导师——设计大师特伦斯·考伦爵士认为是“我们时代的达·芬奇”。有意思的是,复星艺术中心所在的外滩金融中心这个外立面以黄铜管构成的状如风笛或者竹帘为装饰的建筑就是他的作品。
托马斯·赫斯维克的很多颇具网络时代空间特点的建筑设计已然成为这个时代引人关注的作品,不管是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英国馆,还是伦敦红色双层巴士“马路大师”的更新款,以及纽约曼哈顿的“小岛”等,无不既有后现代空间的特质,更具有我们当下所处的这个后现代之后的网络时代的空间特质。而从他对于建筑空间的建构上,可以看出他试图融合有机与无机的阻隔,超越内与外的界限,追求一种犹如网络一样相互联通、透明、循环往复,且生生不息的空间境界。
网络时代 彼此相遇
每个时代的艺术都可以表现其所处时代的精神,不管是文学、绘画、音乐还是建筑,都从不同维度展现时代赋予的深刻灵魂,其中的建筑艺术更是堪称艺术的中心,因为其所建构的空间极具直观性,能让人身临其境,体验其中的意蕴和文化。
对于建筑空间的生态有机性的追求,可以说是托马斯的建筑设计中非常重要的理念。这从他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英国馆的设计中就可以窥见一斑。这个状如“蒲公英”或“海胆”的建筑以六万根透明的亚克力杆构成,就像闪光的云团一样光芒四射,步入其间,可以看见明亮的光线。托马斯还在每根亚克力杆内装入一粒植物种子,所以该馆也被称为“种子圣殿”,这些具有生命潜能的种子和亚克力杆的结合,体现了人们对于有机生命的爱护和不懈的坚持。同样的理念,也在纽约曼哈顿的“小岛”项目中得到体现。这个位于哈德逊河岸边的架空岛型栈桥中,有剧场,有广场,还有小丘和弯曲的小径,但其最大的特色就是用一个个形如高脚酒杯的混凝土“花坛”作为支撑,而在周围的“花坛”之中种植了树木,给无机的混凝土结构增添了有机的力量,也使得其更像是个拥有旺盛生命力的天然岛屿。正是对于这种融合有机与无机的建筑语式的迷恋,以及所取得的成功,托马斯也将其融入了上海的“天安千树”项目设计。
其次,对于打破或融合空间内外界限,或者说对于空间透明性的追求也是托马斯设计建筑的特点。他对伦敦“马路大师”红色双层巴士的设计就体现了这种特点,他尽力打破车厢内外的不透明状态,把车身上的传统长方形车窗变成环绕车身的弧形“玻璃窗带”,使得每个乘客都可以“极目楚天舒”,在巴士的移动中透过视野开阔的车窗饱览道路两侧的“动人”风光。而这也是后现代建筑设计对空间的追求,只不过在我们这个网络时代,因为数码技术强大的“透明”能力,使得人们对空间透明性的追求更迫切,更直接。
当然,最能体现这个网络时代的空间特征和托马斯的空间追求的就是名为“Vessel”的建筑。这个位于纽约哈德逊城市广场的建筑形如一只“千疮百孔”的藤篮。现在国内习惯于把“Vessel”翻译成“容器”,其实,这个词还有动物“血管”或植物“导管”的意思,而“容器”并不能“曲尽其意”。因为在这个建筑中,它表现的是由几何形状的导管构成的走廊,它们彼此之间上下左右相互联系,构成一个去除了内外界限的透明网状结构。也许正因此,它被认为是纽约的“埃菲尔铁塔”。但是和以直线构建的埃菲尔铁塔不一样的是,它展现的却是一种“循环往复”的空间,人们在其中自由徜徉,移步换景的同时给予人们极富生命力的体验。同时,它的网状结构,也让人想起今日人们所生活的网络世界,既相互联通,又连绵不绝,开放包容。同时,它也让人想起著名的荷兰版画家埃舍尔所画的《上与下》或者《上升与下降》等作品所营造的神秘空间,在这些迷人的空间里,去除了内与外、上与下,有的只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循环和运动,也因此空间的无限和时间的重复结合到了一起。而这样的空间,实际上正是网络时代的“原型”空间。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画家埃舍尔不仅是这个时代的网络空间的“奠基者”,也是托马斯的前辈或者先驱。
身处都市 感受自然
不过,在全球化的今天,虽然各地同处一个网络时代,各种具有不同文化属性的空间的流动也已经成为常态,甚至畅通无阻,但同样也有着相异文化空间的地域适应性问题。托马斯对跨国建筑空间的营造有时也会因缺乏对地域文化的必要考察和过分的自信,使得他在将自己创造的某些建筑语式予以跨文化的运用时产生文化冲突,这从他把纽约曼哈顿的小岛的“千树”挪用到上海的“天安千树”项目上就可以看出。小岛这个曲面的混凝土滨水平台不仅让人想起沙滩、棕榈树,以及海滨生活,而且更重要的是,小岛的高脚酒杯式样的“千树”扎根河岸之中,对起伏的岛面起到支撑作用,而不仅仅是起到了装饰性作用,也正因此它才产生了一种力的具象之美。这很像我国西南临河的吊脚楼的木柱,同样有着装饰之美,但其装饰作用的基础却是来自其真正的支撑功能,所以二者才相得益彰,各臻其善。
但是托马斯在“天安千树”项目中,虽然同样使用了混凝土高脚杯般的花坛“千树”,却因未能考虑本地的空间文化属性或空间习俗,让人产生了空间“误读”现象。因为托马斯对有机的“树”与无机的混凝土花坛的融合语式的迷恋,导致那一棵像蘑菇一样的水泥盆栽成了纯粹的装饰品,失去了其在小岛项目中的实用支撑功能,使得其装饰功能变得生硬且累赘。而且,从维护上来讲,小岛的高脚杯在岛面上,里面的植物可以很方便地进行维护,但是天安的“千树”却在露台上,需要使用专门设备攀登上去进行维护,所以为了维护这些“千树”需要花费更多成本。
但瑕不掩瑜,托马斯对空间的有机性与无机性的融合,对空间内外界限的突破和超越,还有对空间透明性的追求,都深刻地体现了我们这个网络时代的空间特质和追求,也体现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那就是追求互联互通,以及更为开放和富有生命活力的精神。